第37章 一笔勾销？
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工作模式，她是吃不消的。
顾逸尘：“可以。”
这么爽快？
黎漾顿了顿，“昨晚那二十亿的事，一笔勾销？”
顾逸尘挑眉：“可以。”
黎漾再次拿出手机，亮出收款码：“早饭钱付一下吧。”
顾逸尘摩挲着下巴，凝视着黎漾，半晌才开口：“我以为你的第三个条件是，抵消所有的人情债。”
“那可不是人情债。”黎漾认真道：“那是恩，救命之恩，如果三言两语就能抵消，那我也太没良心了。”
顾逸尘被黎漾这话逗得笑出声，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扫码付款。
收款提示音响起时，黎漾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愣住了——顾逸尘直接转了500块，远远超出早餐的价值。
“多的算小费。”顾逸尘见她发愣，解释了一句。
他重新靠回座椅，扯了扯领带，“现在能出发去卓越了？”
黎漾这才回过神，嘀咕着把手机收起来：“早知道应该开个价目表，豆浆包子明码标价。”嘴上这么说，她还是发动车子汇入车流。
顾逸尘：“只要不是一口包子二十亿就行。”
黎漾：“……”
高架桥上车流顺畅，阳光照在仪表盘上，把导航屏幕映得有些模糊。
顾逸尘再次出声：“我让人事部那边准备电子版的合同，你一会儿看下，没问题的话，今天就入职上岗。”
“好。”黎漾随口应下。
车子刚停在卓越公司大厦楼下，入职合同就发过来了。
基本都是标准合同，黎漾浏览一遍差不多就心里有数了，仔细核对过薪资和岗位之后，迅速签了合同。
顾逸尘没有马上下车，而是操作随身电脑，调出一份文件递给黎漾，“这是卓越去年的竞标方案，你先看看。”
黎漾指尖反复滑动平板，卓越去年的竞标方案初看堪称完美——流线型的建筑外观渲染图极具视觉冲击力，功能分区规划合理，甚至连绿植搭配都精确到了每平方米的植物数量。
她有些疑惑：“顾总，您这是让我学习，还是想考验我？”
顾逸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：“你需要时间适应，跟着学学。”
“哦，”黎漾举了举手中的笔记本电脑，“那这台电脑是不是也归我了？”
国产大品牌，最新款顶配，可是不便宜。
顾逸尘眼睛都不眨：“给你了。”
黎漾压住上扬的嘴角，迅速把笔记本电脑收进自己的手提包，生怕顾逸尘反悔似的。
黎漾像宝贝似的抱着笔记本电脑跟在顾逸尘身后踏入卓越公司。
路过前台时，一道带着探究的目光扫过她的白衬衫，她抬头便撞见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——苏念安正倚在立柱旁，红色高跟鞋有节奏地叩击地面。
“顾总，昨晚已经损失二十亿了，今天你还要让这个司机进去？”苏念安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款步上前，看向黎漾的眼神很是不满，“今天召开的可是高层会议，顾总就不怕其他人有意见吗？”
顾逸尘回头看向黎漾：“正式任命下来之前，你就在外面等着吧。”黎漾点头，正好她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那份方案。
苏念安瞬间捕捉到关键字：“任命？什么任命？”
顾逸尘淡淡道：“从今天开始，她就是我的首席助理了。”
苏念安脸色骤然冷下。
黎漾垂眸盯着脚尖，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冷哼。
会议室门关上的瞬间，黎漾转身走向茶水间。
落地窗外阳光渐浓，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提神，重新调出竞标方案。
笔记本电脑的蓝光在她眼底流转。
她将竞标方案里的3d建筑模型放大到0．1毫米精度，旋转视图时，玻璃幕墙的反光角度突然出现细微偏差——按图纸标注的镀膜参数，正午阳光折射方向应该再偏移3度。
这个误差肉眼难辨，却像根刺扎进她的专业直觉。
“不对劲。”她喃喃自语，快速调出建筑规范手册。
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将所有涉及光学设计的参数列成表格。
当对比到照明系统的眩光控制标准时，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——方案中宣称的＂无眩光设计＂，实际计算结果却超出国标限值17％。
更诡异的是，这些数据错误都集中在隐蔽工程部分。
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发出叮响，惊得她手指一抖，差点关闭文件。
茶水间玻璃映出倒影，苏念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，手中托盘上的咖啡杯碰撞出清脆声响：“助理就应该有助理的样子，这个方案可不是你能看得懂的。”
她将咖啡重重放在桌上，褐色液体溅出杯沿，“端茶倒水不用我教你吧？”
黎漾垂眸敛去眼底的疑惑，将笔记本电脑妥善合上，轻声应道：“好的，我现在就开始准备。”
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规律的嗡鸣，黎漾数着刻度接满十二杯美式，在糖罐前顿了顿。
记忆突然闪回今早顾逸尘皱眉抿豆浆的模样，鬼使神差地，她在其中一杯里多加了两包糖。
推门进了会议室，黎漾垂首将咖啡依次摆放。
当她把那杯特制的美式推到顾逸尘面前时，苏念安突然按住她的手腕，“他不喝美式，去换馥芮白。”
顾逸尘不喝美式？
那早上让她带美式的人是谁？
黎漾疑惑地瞪大双眼，顾逸尘已端起杯子轻抿一口：“美式也不错。”
苏念安大概是没想到顾逸尘会当众驳了她的面子，抓着黎漾的手紧了又紧，黎漾疼得皱眉，却没有吱声儿。
此时，会议室的大屏幕上跳出来一份文件：人事任命通知。
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苏念安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黎漾的皮肉里，脸色却比刚才更白了几分。
顾逸尘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，陶瓷杯底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，像是打破僵局的信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