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也不知道以前咋想的

金珠快人快语,自视清高,眼光也高,择偶的标准,就是多年以后很流行的那句话:找个我爱的人谈恋爱,找个爱我的人嫁了。

很超前。

只是现在爱她的人不少,她爱的人暂时还没有来到,也不是没有,是没有再次遇见。

袁木夏端着饭菜给李雅竹送过去:

“李会计,我和金珠想去外面转转,饭给你搁这儿。。”

“药放在桌上了。”

李雅竹从小喜欢读书,这些年忙于工作,读书馆也关了,没有可以看的书,现在忽然闲了下来,还有对胃口的书,仅仅翻了十几页,就已经深陷其中。

把自己带入了剧情中,此时眼泪汪汪的抬起头。

忽然发现根本就没看上眼,也没当儿媳妇看待的袁木夏,竟然很像书中的女主:瓜子脸,柳叶眉,肤若凝脂,目如秋水。

整个人充满了灵动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。

袁木夏出了大门,她的眼睛都没收回。

袁木夏金珠对着一大盆麻辣烫,吃的津津有味。

金珠将汤汁都喝了。

大呼过瘾。

“今天菜品不够,等那天再弄点木耳,蘑菇,豆腐。”

收拾停当,出了门。

下了小坡拐上公路。

苏大妞还在卫生院门口同杨红妆说什么。

两人真能掰扯

袁木夏犹豫要不要过去。

苏大妞正面对她,早早就打招呼:“小袁,要去哪儿?你婆婆吃了吗?”

“要不要给她的腿打石膏?”

苏大妞不是妇科大夫,没人生孩子,不需要去两个分队卫生所的时候,她也闲着。

她今没事,本来打算上去看看李雅竹,想到李雅竹对她的敌意,便想去场部问问苏大同。

门口就遇到杨红妆。

扬红妆今天一改往日,见面只打个招呼的态度。

愣是缠着她扯东扯西,绕来绕去。

总是绕在苏沃野身上。

想要套出点信息来。

苏大妞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,原则问题上也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

苏沃野是儿媳妇的亲弟弟,她将儿媳妇当女儿看待的,现在苏沃野不管怎么着,已经结了婚。

扬红妆,单位重点培养的积极分子,同事们避之不及,生怕工作上有什么纰漏被看见检举揭发的人。

应该是原则性,纪律性极强。

不该惦记结了婚的人。

跟杨红妆拉来扯去,就是不说实质性问题。

气的杨红妆牙都快骨头了,却不能发作。

她了解苏大妞。

面情软的,只要别人对她好,就是有意见,也不好意思说。

哪怕昨天还骂过她的人,只要笑脸相对,她就会掏心掏肺。

属于滥好人。

苏大妞也是被缠的很烦,好几次都差点说漏了嘴。

可惜妇科也没什么事儿,也没人喊她。

看见袁木夏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,声音还挺大。

袁木夏走过去:“大姑啊,这么大的太阳,怎么站在露天里。”

“我妈她挺好的,下午饭我都给她做好了”

“她的腿也用木板固定了。如果没有发肿发炎的迹象,也没必要打石膏。”

“反正我妈还有两个月退休了,场长都说了,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了,该休息了,这两个月工资照发。”

“安心养着呗。”

“我刚吃了饭,瞎转转,消消食。”

她,故意把我妈两个字叫的又响又脆。

苏大姑都觉得有点肉麻。

昨儿个还叫李会计呢!

怪不得苏沃林喊她资小姐美女蛇狐狸精女特务,有潜质。

她也跟着演:“怪不得二野走的这么放心了,原来你真这么贴心,是个好媳妇。”

“我也要回去,看看有什么事。”

终于找着机会,苏大妞一溜烟的回妇产科了。

袁木夏也不理会瞪着她的杨红妆,挽着金珠的胳膊,向前走。

两人高低胖瘦都差不多,金珠走的仪态万千,袁木夏也走的婀娜多姿的。

都穿布鞋,腰身扭动的也很柔软。

映着两面青山山,蔚蓝的天,就好像要走进画中去。

很美。

杨红妆下意识的看了眼腿上宽松的皱皱巴巴的灰裤子,脚下灰色的胶鞋。

工人阶级应该鼓足干劲工作,要勤俭节约,不忘阶级苦,牢记血泪仇。

穿的破点烂点,甚至衣服上多打几个补丁,就能决定立场。

可资小姐金妲己,真的很好看。

只是她们要去哪儿呢?

打扮成这样,走成这样,难不成要做伤风败俗的事?

她脑子里全是袁木夏看苏沃野含情脉脉,欲说还休,勾魂摄魄的眼神。

跟着往前走。

但是,地下工作者跟踪特务,是有技术含量的。

所以在两人走出去很远,偶尔回头的时候,躲进了供销社。

真有当特务的潜质,只不过太露骨了。

袁木夏金珠胳膊挽胳膊说说笑笑,转过公路。

六个大碾场,六台大拖拉机正在轰隆隆的碾场。

颗粒归仓行动还有最后一步。

场部机关抽调出来的人手,一分队的职工们,都拿着农具说说笑笑的,翻着拖拉机碾过的麦杆。

他们将被碾压过的麦杆用木叉挑起来,抖一抖翻个个,拖拉机继续碾压。

有一个麦场,碾好了,大家把麦杆挑起来抖干净麦粒,扔在边上。

有人扎了几个麦捆垫底,让后将麦秆一层一层的摞了起来,就成了麦草摞。

也有人开始杨麦,也就是把碾下来的麦粒高高扬起,借助空中的风力,将麦粒和麦芒分开。

麦粒儿落在了地上,麦芒被风吹去了一边,也有没被风吹去的,就有人用大把的扫帚轻轻的扫去。

劳动的场面热火朝天,人人都欢欢喜喜。

有人看到了她们,笑着打招呼。

年轻未婚的小伙子们,眼睛都粘在了她们身上。

“其实,留在农场真的挺好的,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想的,总想回城。”

袁木夏真的觉得农场挺好的,天高云淡,山清水秀,空气新鲜得如同过滤,农作物资源丰富,蔬菜多样,各种草药应有尽有,奇花异草,争相竞放。

是她前世向往的地方,向往回归大自然的生活。

如果能保持同苏沃野的婚姻,住着十多平米的院子,二十平米的小屋,等于梦想成真。

金珠叹了口气:“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,只能安于现状。”

“你看我爸妈刚来的时候,也是不习惯,别看我妈在外面风风光光,回到家里不是骂我爸就是哭。”

“现在,不也习惯了吗?”

“成天带着那些人跳样板戏,还踮着脚尖跳白毛女,回来脚都肿了。”

金珠理解为袁木夏自我解嘲,安慰她。

其实她的父母是老夫少妻,父亲的前妻得病死了,母亲是父亲的学生。

只是因为母亲还是学生的时候,暗恋多才多艺的父亲,给父亲写过一封表白信。

父亲当年根本就没看那份表白信,是父亲的前妻过世之后,母亲才表白的,说起了那封信。

也不知道怎么就给父亲前妻的几个儿女听到了,他们认为母亲插足了父亲的婚姻,就跟父亲断绝了关系。

还去父母所在的文化馆揭发了。

导致父母双双被下放,她当年还在上学,户口在家里,便一起被下放来了。

“人的命天注定。”

六个用水泥铺过的,能容纳上千人的六个圆形的碾场,三四百个职工,参加轰轰烈烈的碾场工作。

场面真的很震撼,也很鼓舞人心。

她们参与了一会儿。

看隔了碾场的杨红妆被挡在扬起的木掀后,迅速闪进了旁边的小路,拐上了馒头山。

两人从后山上去,等扬红妆的眼睛从热火朝天的人群中穿梭过去,哪里还有人影。

碾场参与的人太多,大多数人都在真正干活,也有少部分人是混工资完任务。

比如场部直属单位的抽出来的人,其中就有卫生院,运输队的年轻人。

张全也在里面。

他看出金珠的意思,故意挡着杨红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