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痴迷中医的中大夫
程大夫,家里今天正好有要紧的事。
她使劲的将腿抽出来:“干什么干什么?”
“抱我腿干什么?”
“该做的我已经做了,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。再说已经下班了,我家里还有事,我答应你,我尽快安顿好家里的事儿就过来。”
说完急匆匆的走了。
下了走廊,中大夫端着碗药过来了。
没等她开口,说:“程大夫你去忙,我帮你看着病人。”
“我刚才也看你的病人了,我觉得也许用中药能治疗,我给她开了副中药,已经煎好了。”
“我还想尝试一下扎针。”
中大夫是卫生院最著名的大夫,他肯出面替自己治疗病人,肯定是有把握的。
程大夫连连说:“有劳中夫了,如果你能让这个女人保住胎止住血,哪怕是保不住孩子,留住大人的命也是功德一件。”
“我回去给我老头子做好饭,安排好就来了。”
程大夫的爱人在县城工作,是建筑工人,前两天从架子上掉下来,摔伤了腰。
卧床休养,她得回去做饭。
中大夫将药端进病房,袁木夏拿着针盒从中医科出来。
两人进了病房。
护士眼巴巴的盯着吊瓶。
“小丽,你去打饭吧,我刚给程大夫说了,试着给她吃服中药,扎个针看看。”
程大夫和牛大夫的话,小护士都听到了。
她得赶紧去大食堂打饭,还不知道有没有呢。
“小袁,你是先施针,还是让她先喝药。”
袁木夏看一瓶葡萄糖挂完了,拔了针。
向阳花迷迷糊糊的,偶尔睁开眼睛看一下又闭上。
向前进,还傻傻的坐在地上。
袁木夏两根手指搭在向阳花的寸口处把了把脉,过去拽起向前进。
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,外面有个小食堂,你先去吃碗面,给阳花买碗粥。”
“这儿有我和中大夫”
向前进,现在只相信袁木夏,他真的从地上爬起来,出去吃饭了。
袁木夏说:“先施针”
中大夫站在病房门口:“我盯着。”
袁木夏曲起向阳花的腿。
找到血海穴。
拿出银针。
稳准狠。
快速的扎了十几根银针。
中大夫眼睛都直了,手法,速度,准确度没有十年的扎针经验绝对练不出来的。
他看着袁木夏速飞快的,逐一捻动银针,头上的汗珠滴在了床上。
心都吊了起来。
他发现向阳花的脸色慢慢不是那么蜡黄了。
半个小时,拔了针。
向阳花的眼睛睁开了,看着袁木夏,眼角竟然还有泪。
袁木夏正想安慰她几句,中大夫在门口说:“苏大夫,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中午不用做饭吗?”
有人来了,袁木夏飞快的将银针收进针盒,塞进被窝,放下向阳花的腿。
苏大妞就进了病房:“中大夫你怎么没下班?我不放心病人,担心她小月子孩子出来,不会处理”
“过来看看。”
“我儿媳妇正做饭呢,饭做熟我就回去吃。”
看到袁木夏,吃了一惊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不回去给你婆婆做饭?”
袁木夏说:“我朋友病情严重,我陪一会儿。我婆婆吃饭的事,有三林呢。”
很奇怪,她又不是李雅竹的护工。苏大妞走到病床前,看向阳花竟然睁着眼睛,眼神还比较清亮,脸色也好了许多。
查看了一下。
很是吃惊:“好像好像,没有……”
一般这种情况需要引产,可看样子好像,还不能。
中大夫说:“苏大夫你回去吃饭吧,刚才我已经跟程大夫说了,可以用中药扎针的方法。”
“已经扎过针,看起来效果还不错。”
“再吃几副中药,如果血止住了,胎象平稳了,就没什么事了。”
这么严重的病人,程大夫说最好的结果是能保住大人。
几率都不大、
现在中大夫竟然说大人孩子都能保住。
中大夫,神医!
苏大妞看中大夫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。
弄得他很不自在。
只好说:“我也就是试一试。”
苏大妞说:“死马当做活马医呗!”
说完觉得不合适。
又说了句:“试了总比不试强。”
袁木夏说:“大姑说的对,试了还有机会,不试机会都没有”
“大姑你回去吃饭,跟我大姐说苏沃野回来了,昨天晚上回来的,说是做征兵宣传,就在咱们周围几个公社。”
“估计能在家住几天。”
苏大妞眼睛盯着中大夫:“我回去就跟她说,中大夫,我儿媳妇蒸馒头,炒土豆丝,熘白菜,你过来吃点?”
卫生院职工大多数都住在后院,他们两家是邻居。
中大夫摇头:“我让小丽带饭了,中午我不回去了,我答应程大夫要帮忙看病人的。”
苏大妞说:“食堂的饭清汤寡水的,一点油水都没有,我给你送点吧。”
中大夫脸有点红:“真的不用,大食堂今天有白菜炖肉。”
他觉得很别扭。
他一个单身大男人,苏大妞也单身。
院长曾经悄悄找过他,想要撮合两人。
他心里还想着死去的妻子,也讨厌苏大妞,还痴心于中医,没考虑。
今天苏大妮儿看他的眼神不对。
这让他很恐慌。
袁木夏照顾向阳花喝了中药,悄悄把了把脉。
已经好多了。
帮向阳花捋了捋,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的头发。
柔声说:“孩子暂时没事,你也没事。”
“不过你要听话,好好吃药,好好养伤,千万不能生气。”
“下午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向阳花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就在刚才之前,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。
之前,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疼痛难忍。
什么叫骨肉撕裂。
现在疼痛感是隐隐的,麻麻的,肚子也安静下,不像刚才那么死死往下坠。
被死命拉着往下坠。
也没有那种能感受到的血流。
她弱弱的抬起手死死的抓住袁木夏的手。
她再睁开眼睛之前,是有片刻时间的昏迷。
恍惚间,她以为自己跌进了十八层地狱。
睁开眼睛就看到袁木夏的手飞快的捻动扎在她腿上的针,脸上的汗水腾起了层层蒸气。
眼睛没了模糊感。
没有撕心裂肺的疼。听到了外面的声音。
知道袁木夏救了她。
她知道袁木夏懂医术,她怀晨晨的时候给她抓过中药保胎。
“木夏。”
向阳花的声音虚弱而沙哑。
一切都在不言中。
袁木夏轻轻拍着她的手背:
“听我的话,好好休息。”
“什么都别想。”
“那会儿给你喂了泡点饼干,又挂了葡萄糖。”
“你这会儿不用吃东西,好好睡觉。”
“向钱进去外面吃饭了,一会儿就回来”
保胎药里加了点安眠药的成分。
向阳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吃完了饭的护士小丽进来,看到向阳花安详的睡着了,脸上似乎还有了红晕,吃惊不小。
双眼睛也崇拜的看着中大夫。
中大夫很不自在。
对袁木夏说:“小袁,你过来一下,我再给你朋友开副药。”
进了办公室。
中大夫便说:“小袁,你学中医至少十年了吧?不对,你也就二十出头吧?”
袁木夏说:“我家世代行医,我爷爷我爸爸都是中医,我确实十岁就,跟着我爹学针灸。”
“我奶奶关节炎,我经常给她扎针。”
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。
不过说的都是事实,两世的事情综合起来说的。
同类同行呀。
中大夫很激动:
“我也是中医世家,五岁就背药方,十岁背穴位学针灸,十五岁学推拿按摩。”
学习的榜样。
袁木夏说:“只是我学的东西,都是偷偷跟我爷爷我爸学的。”
“我高中没毕业就来当知青了,只能闲的时候经常偷偷研究。”
“如果不是今天病重的是我朋友,我也不会显山露水的。”
“希望中大夫能替我保密。”
中大夫点了点头:“这个我知道,我想问问你月下白哪里采的。”
他知道这种稀有的小花,贵重的中药。
在农场生活了这么多年,只要不刮风下雨,甚至在严寒的东西,他都会跟着饲养场放羊人进山采药。
这些年确实釆到了很多珍贵的药材,人參,灵芝,黄芪,党参,都是上好的。
眼镜蛇,蝎子,蜈蚣都抓捕过。
就是没见过月下白。
袁木夏说:“就在后峡苜蓿地,去向阳生产队路土盖棱上,山坡的酸枣丛下。”
“我仔细的看了,就那几丛酸枣树下有,我把几株开了花的挖出来了,还有一些,过些日子能挖。”
“我看过那片山坡,平时没什么人去,山羊什么的估计也不吃。”
“您要是需要,抽个礼拜天我带你去挖。”
中大夫很激动:“去,去。”
袁木夏弯起一双好看的月牙眼:“中大夫,听起来你采了好多珍贵的药,能送给我……几支党参么?”
“我炖汤给我朋友补身子。”
她本来想说人参。
中大夫很大方:“送,送,人参,党参都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