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小鸟和婳婳
姜知韵视线转移，忽然看见了画中师父身后的一只小鸟。
小鸟。
师父之前救治过的一个病人就叫小鸟。
小鸟病得很严重，但身边又无亲人，就每日待在师父的草房子里，就这么一直治了两年，小鸟才终于褪去病身。
姜知韵记得，小鸟是很爱画画的。
她每日都要回府，只记得小鸟临行之际，拜别恩人，求师父给她赐名。
再之后的她就不记得了。
婳婳，是师父给小鸟取的名字吗？
还真是师父的性格啊。
姜知韵想，小鸟既然画了师父，定然不会再将画转手他人。
她不仅会留着，还会爱惜如命。
又怎么会让那五官被抹去？
姜知韵努力回忆着与小鸟相处的记忆。
在茅草房时，小鸟也经常画画，她怜惜这妹妹可怜，常给她带作画的笔墨纸砚和颜料。
有一日小鸟在屋中哭得很凶，师父问她什么原因。
小鸟说手抖画错了一笔，浪费了姐姐的纸。
师父就出去捡了几朵洛天花捣碎了用毛笔蘸着汁液，涂抹在了画错的那一笔上。
神奇的是，墨水的颜色竟然消失了！
小鸟惊喜地左看右看，问师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师父说是洛天花的汁液可以把墨水变不见，且不会在画纸上留下痕迹。
“洛天花。”姜知韵说，“我知道了，画中的五官是被洛天花的汁液溶解掉的，在天崇晚期落款之人，就是原作。
“她在年轻时作下这幅画，晚年闻知故人已逝，许是睹物思人太过伤心，便用洛天花的汁液将其五官溶解掉，这个落款，许是她将死之际，才舍得落下的吧。”
一张纸递过来，姜知韵看见了神色凝重的陆司爵。
“一幅承载了这么多故事的画，不论从哪方面说，都是无价之宝。”
徐老和几位专家讨论了一会，问道：“姜小姐，洛天花，只在中药的古籍中有过记载，我们并不知它有这种功效，而且，现在已经很难看见洛天花的踪迹了，我们无法确认你判断的真伪。”
“不过——”
徐老说：“在这幅画的颜料检测中，确实查到了一种颜料之外的物质，我们会把它再送去深度检测的，很感谢你的分享，我果然没看错，你对画的了解很深，不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。
“很高兴认识你，不知你自己是否有过画作，我这边正在筹备一个古韵新意的画展，非常乐意接收你的作品。”
姜知韵朝他微微颔首，“谢谢徐老赏识，若我有合适的画作，定会为贵画展提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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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知韵和陆司爵走出来的时候，余楚霄迎上来。
“知韵，怎么还哭了？他凶你了？”
陆司爵抬手拦住他的肩，“她嗓子不舒服，别跟她说话。”
余楚霄扯下他的手，“连我跟知韵说话你都要管吗？你又是她的谁？有什么资格？”
陆司爵敛眸，沉沉不语。
余楚霄勾唇，“知韵可是我今天邀请来的，你只是个搭顺车的，有些事，还是别管了。”
陆司爵说：“知知跟你又有多熟？这个场子也有我的投资，你可以带她去看的，我也可以。”
“真的吗？你真的知道她想看什么吗？”
“……”余楚霄朝姜知韵伸手，“知韵，跟我走。”
“知知。”陆司爵抓住她的手腕，“跟我一起可以吗？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。”
姜知韵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，用力，又不敢太用力，正如他的固执如此小心翼翼。
或许这个“跟谁走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去哪，而是一个选择。
陆司爵想要一个被选择。
被她，选择。
姜知韵推开他的手，转身跟着余楚霄走了。
没有点头，也没有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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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师父的药罐子，上面还刻了师父的小字！”
姜知韵终于看到故人之物，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“知韵，这只是一个破罐子，可能鉴宝下来都不值几个钱，你还是去那边看看更高档的宝物吧，还是玉石金银才具有收藏价值啊。”
蓝露过来好似好心提醒她。
“它可不是什么破罐子，你知道这是用什么石头做的吗？”
“不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石吗？有什么稀奇的？”
姜知韵轻摇头，“这是一块非常稀有的石头，物以稀为贵，就算放在现在，也是万中无一。”
“知韵，你怎么说的这么笃定啊，你已经找专家看过了吗？还是你自己说的呀？我好心提醒你，在这种场合，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。”
“它是一块天石而制。”
蓝露捂着嘴，“天石，什么是天石？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吗？哈哈哈，知韵，你真可爱，原来是故意说胡话逗大家开心的吗？”
“就是就是，天石是什么玩意？美女，我们这是正经的鉴宝会，逗乐就不必了。”
姜知韵说：“不信的话，就请专家过来鉴定。”
“好啊，既然你选中了这个罐子，不管坚定结果如何，都得买下它。”
姜知韵眯了眯眼，“这是鉴宝会的规矩？”
余楚霄悄声说：“是的，价由你自己先定，高了，也只能以这个价格买下，低了，就看你自己的预估价与鉴定后的价格接近的程度，越接近，能享受的折扣就越大，如果与预估价一样，则可以免费获取。
“怎么样知韵？想要试试吗？我今天的预算可非常多。”
“没事，如果是这个规则的话，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。”
姜知韵想，她再也不想像上回花八千万拿回自己的琴了。
蓝露提醒道：“知韵，想好了吗？你现在说不要也是可以的，大家也不会觉得你是在骗人的。”
姜知韵不想多言，抬手直接敲定价格，“九千八百万。”
“什么？一个破罐子她估价九千八百万？”
“这下是亏得倾家荡产了。”
“她手头真的拿的出这么多钱吗？我听说姜家也不过小门小户，财力也不过如此啊。”
“八成是爬了男人的床，哼哼，看她这样子……”
男人还没说完，就被保镖拖了出去。
“救命啊，救命啊！”
可是这边所有人都被姜知韵的狂妄震住了，根本没时间理会外面被暴揍的男人。
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鉴定结果出来后，这个小美人该哭得有多伤心。
蓝露自信一笑，拍了拍手，“请专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