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章 调查
靠着栏杆看着远处灰扑扑的天吸了一口气，江亦怜转过身，愣了一下：“怎么了？”
江海脸色很差，手指绞在一起，嘴唇煽动半响：“是不是，爸做的那件事又给你惹来什么麻烦了？”
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，江亦怜一瞬间有些恍惚，看着眼前的男人，似乎背又佝偻了许多，不似以前那样精神。
“没有。”江亦怜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没什么麻烦，我只是来问你点事情。”
江海仔细观察她的表情，慢慢地，抖动的面部肌肉停了下来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江亦怜背靠着围墙，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……我想问问，您上次说的那家国外的公司，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？”
江海顿了下，有些着急：“小怜，都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，你还查它做什么？他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。”
江亦怜抬了抬眼：“您对付过？”
“……”
江海没说话，江亦怜就一直看着他。
“是……”一分钟后，江海终于还是顶不住她的目光，“当时我年轻气盛，知道有公司从中作梗之后就一直想着揪住这一条线索查下去。”
“您怎么查？”
“找了律师。”
“有律师肯帮？”
“没……”江海不知想到什么，脸色难看起来，“但后来有一个，年轻小伙，一腔热血就爱管我们这种事，帮我们查了很久。”
江亦怜轻轻挑起眉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……”江海搓了把脸，“在某一天，他突然打电话来，说查不了了，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。”
能拥有这样大的影响力，背后的势力不言而喻，江亦怜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那律师，叫什么名字？”她问。
江海说：“小怜，你真要查？”
江亦怜吸了口气：“我只是想知道真相。”
“……”
天台一时间有些安静，飘浮着冬日的寒，无孔不入地钻入人的骨头里。
江亦怜搓了搓手：“把他之前的联系方式给我吧，这里太冷了。”
江海疲惫的眼睛动了动，然后又垂下：“好，我一会儿发你。”
—
商务车在楼下等着，江亦怜上了车，宋乐就凑过来：“阿姨怎么样？”
江亦怜回忆着刚刚和主任的谈话：“是昏迷太久，一时间没那么快能醒，不过身体状况都在好转。”
宋乐拍拍胸脯：“那就好，那亦怜姐现在要回去休息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江亦怜摇头，然后转头去看她，“小乐，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林昭出来？”
宋乐：“？”
最终还是约在咖啡馆见了面，林昭赶来的时候，三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林昭惊讶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的江亦怜：“江小姐？您怎么会在这？”
江亦怜看着面前穿得花枝招展的林昭，好笑道：“你把我的小助理拐跑了，我不得亲自来看看？”
林昭的脸瞬间爆红，宋乐也有些不好意思，压低声音：“亦怜姐，你是为这个来的？”
江亦怜用手肘杵了杵她：“你别说话。”
宋乐乖乖闭上了嘴。林昭最后还是极其不自然地入了座，“江小姐，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江亦怜挑起眉：“还挺聪明。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林昭笑得很勉强，心想这一看就是鸿门宴。
“林助理。”
江亦怜突然喊他，他毛都差点炸开：“诶！”
江亦怜勾唇，搂过宋乐的肩膀，漫不经心地开口：“我呢，是把小乐当亲妹妹看的，你就这么一声不吭把人撩到手了，不好吧？”
“我……”林昭感觉热气上涌，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，“我还没撩……到……”
他说着快速看了一眼宋乐，宋乐眼观鼻鼻观心，即使脸再烫，也强装得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。
“唉。”江亦怜轻轻摇头，语气做作，“你就是太年轻，追了这么久，没追到点子上。”
“什么……点子上？”林昭更懵了。
“追人不是约出来吃个饭，看个电影，拼命对她好这么简单的。”江亦怜淡淡瞥他一眼，“任何感情，讲究都是吸引。”
眼看着林昭越来越懵，江亦怜说：“要不要我教你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林昭管他的，老板娘的话先应了再说。
“吸引，就是展示闪光点，释放魅力……”江亦怜头头是道说了一会儿，最后终于抛出正题，“这样，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，你办妥了，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对小乐好，我就放心把她交给你！”
宋乐：“……？？？”
林昭用自己多年来当助理的经验，脑子飞速转动迅速捕捉到重点，随即大松一口气：“啊，江小姐有事要我办，您说就行。”
江亦怜：“嗯，我是想拜托你帮我查个人。”
“嗯，您说，我一定办妥。”林昭直点头。
“但这件事不能让陆淮州知道。”
“嗯，您放心，我一定不……”林昭猛地顿住，抬眼，“啊？”
江亦怜眯起眼：“不行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林昭有些为难，“您为什么要瞒着陆总？”
做他这一行，奉行的就是老板是上帝的真理，要他瞒着陆总办事，他的职业道德不允许！
江亦怜看着他的表情，幽幽叹了一声：“那我只能让小乐好好考虑一下男友的人选了。”
“……！！！”
林昭瞳孔震颤，看向宋乐。
宋乐手都在桌子底下攥成紫色了，依旧眼观鼻鼻观心。
我什么都没听见，我是一棵草，你们都看不见我。
林昭张了张嘴，几度想要说话，脸都要憋成猪肝色了。
江亦怜又扫他一眼，“小乐，上次我给你介绍那个宋哥哥人怎么样？人又热情又大方，还跟你一个姓，他跟我说对你……”
“江小姐！”林昭猛地打断她，心想老板娘也是老板，忠诚谁不是忠诚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职业道德：“我不会告诉陆总的。”
江亦怜瞬间绽开笑容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：“这是电话号码，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现在的联系方式。”
了却一桩事，她悠然起身：“小乐就交给你了，祝你们幸福。”
林昭：“…………”
宋乐：“？？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