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六章 酒精
信息不多,但知道现在的电话和地址就够了。
林昭那边还在不断强调别把这件事透露给他陆总,江亦怜敷衍地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。
陆淮州现在还不一定听我讲话呢,上哪去跟他透露。
江亦怜自嘲地想,手机在陆淮州的聊天界面上滑了下,又很快退出来,重新打开电话,按照林昭发来的号码打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,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,不像是江海说的年轻气盛的小伙子。
“喂您好。”
江亦怜靠在出租屋沙发背上:“您好,请问是刘律师吗?”
回应她的是一道沉稳的男声,并不像江海说的那样,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。
“……你打错了。”
“刘霄律师,是您吧?”
“……我很久不当律师了。”
江亦怜有些意外:“刘先生。”
“……”那边沉默了片刻,“没什么事我挂了。”
“刘先生。”江亦怜声音大了些,意识到对方有些抗拒,于是快速说,“我姓江。”
对面传来一阵窸窣的杂音,然后是一道加重的呼吸声。
江亦怜耐心等着,不知道过了多久,对方才说:“什么时候,在哪见?”
她快速报了一个地址,约定好明天见面。
如果不是怕太过着急让对方抗拒,她都想约今晚见。
这件事情,她实在是不想拖太久。
“好的。”
对面挂断电话,江亦怜呼出一口气。
约定的地点是另一个区的书吧,她从没去过,但就是这样陌生的地方,才会让她不会太过紧张。
在进去之前,她又看了眼手机,陆淮州依旧没有给她发来信息。
上次她自称“情人”,一来是确实有不满,二来,是她想刺激一下陆淮州。
谁知道这个人却丝毫没有改变,她不主动发消息,他也就完全可以不联系她,整整一周。
江亦怜心里堵着一口气,不是愤怒的感觉,是一种近乎烦躁的情绪,这几天她总是想直接冲到陆淮州面前把他绑走的冲动。
管他发生了什么事,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。
带着这样的情绪,她坐下来的时候,面前的男人都愣了愣。
“江小姐?”
“嗯,刘先生。”
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是很年轻,约莫比江亦怜大了不超过五岁,但跟外表不同的是,他的双眸看上去有些无神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。
江亦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刘霄先动了。
他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,直接从身旁的公文包拿出了一份文件,“这是当年江氏企业案件的资料。”
江亦怜对他的直接有些意外,她以为刘霄电话里的抗拒是因为受到了那家外国公司的威胁。
但转念一想,人家是大企业,依仗着身份地位动动嘴皮子喊别的公司不要和江家合作,其实抓不到错处,稍微掩饰一下就什么也查不到了,犯不着再来威胁一个小律师,平白落下把柄。
她问:“您不确认一下我的身份?”
“你还跟五年前一样。”刘霄笑了笑。
原来是之前受理案件的时候见过,当时全家都瞒着她,所以她并不清楚刘霄的存在。她也笑了笑,拿过那份文件放在一边:“那我就直说了,我想知道的,不是这种公开的资料。”
刘霄顿了顿,并不意外,表情严肃了些:“嗯,你问吧。”
看这样子是知无不言了。
江亦怜认真看着他:“您知道,当年那家外国公司的信息吧?”
……
从书吧出来后,江亦怜没有立即走,她站在石砖路面上,仰头看着天。
冬日的天不会很亮,但白日的光也会有些刺眼,她就这样一直盯着,直到眼前晕出白斑,眼眶发酸,才慢慢低下头。
陆氏集团,全球top10的企业,第一大股东陆昇,配偶林艳,三十年前结婚,有一独子……名叫陆淮州。
其实这个答案江亦怜早就猜到了,但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这个真相。
大企业想要搞垮小企业确实很容易,即使这个小企业也是一个男人拼了几十年挣来的。
就是因为太容易了,所以连一点痕迹都没办法留下来。
归根结底,源头是他们江家自己搞砸了那个项目,导致出现了危机,人家只不过是把他们补救的路给断了……合作不合作的,不都是凭那些老板的心意,也没有合同规定他们一定要和江家合作。
太无力了。
江亦怜想。
她为什么要跑来听这个真相呢?
哦,是因为想要和陆淮州解决矛盾。
可现在呢,听完了,能解决吗?
江亦怜闭上眼,她无法思考了,不是原不原谅的选择题,是她现在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件事。
她慢悠悠走在街上,看见一家便利店,走了进去,又拎着一袋酒出来,啤的白的什么都有。
又晃荡着,不知道走进了哪家旅馆,开了一个晚上的房。
反正在哪她都没有自己的房子,住哪都一样,关键是她现在只想大醉一场,让自己陷入昏睡。
先开的是啤的,她虽然酒量好,但也不怎么喝酒,仅存的一点理智怕自己喝出事。
但喝啤的一点感觉也没有,连喝三大罐,也只是有点饱,打了几个嗝,头脑还是非常清醒。
于是她毅然决然开了白的,收不住劲,一大口直接下了肚,那劲直接从喉咙烧到胃,又反过来直冲天灵盖。
她缓了好一会儿。
嗯,白酒有劲,就喝白酒。
于是一口接一口,她又灌了三小瓶白的,终于感觉到意识有些飘了,眼皮也异常沉重。
又喝了两口,眼前一黑,直接往床上一倒,没了动静。
—
陆淮州看到林昭火急火燎冲进办公室,眉头轻轻一压。
“赶着投胎?”
最近陆淮州说话总是有些冲,但林昭现在也来不及去在意这件事,猛喘了几口气,又咽了口口水,才急匆匆喊着开口。
“陆总!江小姐出事了!”
陆淮州用力捏了下手里的钢笔:“她怎么了?”
“不太清楚,好像是酒精中毒。”林昭,“林经纪说的,她们现在在医院!”
“嗒”一声,钢笔掉在了桌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