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她宁愿与虎谋皮!

安平侯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,簪春、芯蕊和莫婆子三个人已经上了后头那辆。,w?d-s-h,u`c^h·e.n·g,.\c¢o/m~

见到萧华臻,簪春便即刻下车去扶她。

厉钧行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后,才登上了前头那辆,和青渊先一步离开。

萧华臻听着车轱辘声渐远,立马伸出头来交代跟着她车的几个侍卫。

“我不想太过张扬,你们不必跟着,先将后头那车行装拉回府去安置好。”

侍卫有些犹豫,萧华臻便拉下脸来,“我是去做客,又不是押解犯人。”

见他们神情一时有些紧张,她又主动放软了语气。

“我知道你们奉了主子命令护卫我,可你们不必担心,这里是晟京城东,哪条街上没有巡防的城防司兵士?”

几句话下来,那侍卫头子看她态度坚决,想起厉钧行对她的与众不同,也不敢得罪她,便只能答应,带着人和行装车先离开了。

马车行驶在路上,萧华臻给芯蕊使了个眼色,芯蕊便冲着车夫喊停。

“这儿离得福斋不远吧?”

车夫有些茫然地朝她点头。

“姑娘早饭还没用呢,这会儿正想吃些果子。靠边吧,我一人拿不动,你陪我过去,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“拿不动?”

芯蕊竖起眉毛,“既然是去都督府做客,姑娘也得给都督备些心意礼物,得福斋的果子是晟京一绝,自然要多买些!”

车夫推拒不过,只得将马车停靠到一条巷子里,催促着芯蕊快些。\e^x?i·a?o`s,.-c-o!m?

见二人已经离去,萧华臻立刻便跳下马车,低着头朝大街上租马的摊子走去。

莫婆子老实了不少,将那接生婆的详细住址告诉了她。

她一人一马,来回不过两个时辰。

待弄清楚当年萧文慎那个外室的原委再赶回都督府,到那时再想法子应对厉钧行。

未料她刚刚牵着一匹良驹出了马行,还未来得及上马,抬眼便看见青渊站在不远处等着她。

她目光望过去的瞬间,青渊便利落让开身子。

身后那架富丽堂皇的马车上,车门大开,红袍银面的男人慵懒靠坐在宽敞车厢内。

好整以暇朝她看来。

“……”

她早该想到他没这么好糊弄!

萧华臻气恼地垂下头轻声咒骂,随即转身走回马行,将刚到手的马儿退还。

她垂头丧气地进到车厢中来,与厉钧行相对而坐,刚坐下,厉钧行的声音就响起。

“你方才还没回答我,现在可以回答了。”

“你要去哪里?”

萧华臻此刻气恨得牙痒,自然不想搭理他,于是便黑着脸不说话。

厉钧行非但不气,反倒抱臂而笑。

“让我猜猜。”

“你要去城外的十里庄,对吧?”

他话音刚落,一个男的便被推进车厢跪在二人中间。?[优|o_品?小;·说?.?网?¢ ′最%新?d章·1%节{u~更ˉ新]??快3a

萧华臻定睛一看。

是昨夜给自己“行方便”,开了角门还附送马车的小厮。

她深吸口气,问厉钧行,“都督究竟要干什么?”

“你从今日起便是我的老师,”厉钧行理所当然道,“老师的烦忧,当学生的总不能视而不见。”

“我昨夜便说过,你若不说,我便问窦氏。窦氏既然死了,那便问问他——”

小厮吓得抖如筛糠,“大、大都督,奴才也是照吩咐办事,是夫人院里的芯华姑娘让奴才办的,奴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
厉钧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旋即便把人踹下马车。

车门关上,又只余他们二人。

厉钧行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。

“想知道那个叫芯华的怎么样了吗?”

萧华臻瞪着他,“想必是从你手底下逃出去了。”

不然这会儿必定和这小厮一起被呈上来了。

“倒也不是,”厉钧行语气轻松,“她死了。”

“窦氏死后,她便落了个伺候不力的罪名,和窦氏身旁另一个婢女一起,都被萧文慎让人给活活打死了。”

萧华臻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像爬上一层层冰霜。

萧文慎,又是萧文慎。

平日待下人最是宽容温和的萧文慎!

厉钧行又出声,“你是个聪明人,不用我说也能想明白这其中瓜葛。现在,你还要独自去那十里庄吗?”

萧华臻怔怔看着他,思索片刻之后,斩钉截铁道:“我告诉你地方和姓名,你能答应我,审问时让我也旁听吗?”

厉钧行明摆着是冲安平侯府来的,他的目的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萧文慎这个侯爷。

而她要弄清窦氏的死因、自己的身世,也绕不开萧文慎这个父亲。

哪怕明知道厉钧行对她别有目的,她此刻也宁愿选择与虎谋皮。

因为,萧文慎若真狠得下手连杀三人,包括他的枕边人……

那自己这个半路女儿,在他眼里也如同一只蚂蚁一般,容易捏死!

厉钧行答应得十分痛快。

二人刚踏进都督府不久,青渊就已经将人拿到了府里。

那婆子双鬓有些花白,看着已然有了年纪。

她看着萧华臻与厉钧行,满脸茫然。

“不是说……有接生的活计?”她打量着萧华臻的肚子,“可小夫人这、小腹平平……”

眼见她是将萧华臻认成了厉钧行的妾室或者外室,才脱口称之为小夫人。

可萧华臻丝毫不在意这些,一心只想尽快搞清楚来龙去脉。

“找你来是要问些事,不是接生。”

老妇人听到要问话,突然就变了脸色,张嘴就想辞别。

她历来干得最多的活计,都是那些大户人家见不得光的事!

也不知道又是哪个正室的人找上了门,真是麻烦!

但是她在行业里名声向来好,不为别的,就为她这张嘴,无论如何都不会往外说多半句!

“老婆子我岁数大了,”她呵呵干笑,“这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儿都记不住,既然你们不用接生,那我就先走……”

她脚步还没退到房门口,就被一把长剑拦住。

接生婆子却没半分畏惧。

软磨硬泡各种手段她都见过,动刀动枪的也都有,但她不怕,不为别的,就为着此处是晟京,那些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。

做她们这行的虽然属下三行,但也都有在官府造册登记。

若平白无故死了,官府追查起来,大家谁的脸都别想要!

“天子脚下!”她恼羞成怒,直接大喊起来,“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!”

未料那剑锋半点没有退却之意,还直直往她脖子上逼。

“官府办案,”青渊冷声,拿着令牌在婆子面前一晃而过,“事关命案,你若不从实交代,第一个拉出去砍了的就是你!”

婆子瞬间软了腿脚。

萧华臻回头去找一直没动静的厉钧行,这才发现他在案上涂画些什么。

笔停,宣纸拿起,赫然是萧文慎的画像。

萧华臻打量片刻,没有胡子,没有皱纹,是年轻版的萧文慎。

但神态惟妙惟肖,竟好似真人就在面前。

“记得这个人吗?”

那婆子小心翼翼走上前,揉了揉眼,待看清时,一张脸突然就褪了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