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魄钝角大师
34.激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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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居然还有北狄人来凑热闹。”齐曜挑眉。
这人使的弯刀就是北狄常用的兵器，再加上他一身黑乌鸦似的装扮，就算不是北狄的也和北狄脱不了关系。
台上二人倒是打得你来我往，想象中一面倒的局面并没有出现。弯刀的鬼魅阴柔刚好克制铁锤的刚硬莽撞，一招一式精彩纷呈，台下众人连声呐喊议论纷纷。
“真是看得人心澎湃、蠢蠢欲动啊！”
“就算不为招亲！我也想上去耍两把！欸，你去吗？”
……
“我不去。”池熙恒果断拒绝了娃娃脸的提议。
“为啥啊！”娃娃脸很是不解，“苟哥，这我就要说你不识抬举了！楚家大小姐那叫一个人鱼落雁闭月羞花，不知道多少人想当这乘龙快婿呢！”
“你知道她是谁吗！那可是楚遥！书画双绝、琴艺超群的楚遥！传闻她……”
“打住打住。”池熙恒连忙打断娃娃脸的一连串安利。古今都有狂热粉，怎么他身边尤其多。
“叫你上去，说句不好听的，还有楚大小姐的考核，最后这亲事也不一定能落在咱头上。但绝对是接近楚家的好机会啊！”娃娃脸恨铁不成钢。
长明哥先前说过，池二苟的武功远在众人之上，若镖局有难，或可向他求援。
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苟哥颇有真本事吗！比武招亲正是好机会啊！
“我确实有理由，上去不合适。”但池熙恒认同娃娃脸的观点，“不过……”
-
“我去？？？”齐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，“不去不去，我心里有季姑娘了。这样子上去比武求娶楚家小姐，算什么事？”
“又不是要你最后赢，咱们打进决赛，撑到楚大小姐来观赛就行。”池熙恒循循善诱，“再说，上去还能江湖中人切磋一下武艺。你看，不是很多人上去也只为交流吗？”
“这样？”齐曜刚有些心动，瞬间又警惕起来，“但为什么是我啊？”
“适龄男子，武功不错。”池熙恒看向了一旁有些年纪的朱钺和不便暴露身份的其他暗卫，“就你了。”
“哦哦，也对，总不能找个四十多岁的。”齐曜点点头，完全忘记询问为什么他哥为什么自己不上去。
“那行吧，我只管打架，剩下的事可不归我管。”
池熙恒冲他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梁同玉在旁边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，继续看擂台赛了。
刚刚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，是那个使弯刀的北狄人胜了。
齐曜看得心痒痒，早就想来一场异国武学切磋了，于是他随手拿了一把身旁暗卫的剑，径直飞身上台。
朱钺沉吟：“齐公子这么早便上台，怕是要打好一会儿。”
池熙恒摆摆手：“你们帮忙看着点，小心暗器和投毒；其余随他去吧，他应该挺开心的。”
齐曜擅武，而且是从小就跟着定远侯学的，这次一定要跟上他们的原因也是因为想来江湖闯荡闯荡。他本领不错，却缺少历练，此番正好磨一磨，更上一层楼。
“在下齐云帆，请赐教。”
齐云帆是齐曜行走江湖的化名。
他抱拳行礼，却迎来对面一声轻嗤：“又是一个愣头小子。”
这次行走江湖，他们一行人都穿着不显；齐曜和池熙恒为了避免麻烦，更是直接粗布麻衣打扮。所以此刻齐曜看上去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、妄图攀龙附凤的外地土包子。
“快点吧，早点把你打下去，还有别人要上台。”
齐曜听到这话也没恼，反而好心建议：“你最好专心点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手腕一抖，银鞘长剑便如白龙入渊，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弧光，直取对面咽喉。
那北狄人倏地一惊，连忙急退数步，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土包子。
“说了让你专心些，下一招可就不让了。”
“哼，只是雕虫小技罢了。”
言罢，弯刀横扫过来，端的是大开大合的破军之势，大约想一招制敌；若是对手此刻不退，怕是要当场血溅三尺。
齐曜却丝毫不慌，直接一个轻身纵跃，立于刀柄之上，不守反攻，冲对面刺去——
弯刀客，败。
前后不过三招，竟能让刚刚与大铁锤打得有来有往还胜出的人败了。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这小子是谁？”
“外地来的吗？没听说过咱玉溪出过这号人啊？”
此后几战，齐曜无一不是几招便把人打下擂台去，他风头大盛，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台挑战。
-
逸云斋。
青砖瓦黛，阶植兰桂。
书房独立成院，窗外引活水成池，养锦鲤数尾；屋内松墨冷香，隐隐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。
“二公子！大事不好了！擂台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地土包子，连胜了十几局！”
“哦？”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端起青瓷茶盏，不紧不慢地开口，“急什么，咱们安排的人还没上呢。”
“小的，小的这不是怕那位打不过这个土包子吗？”
“那人有这么厉害？”他放下书卷，轻叩茶几，语气有些奇异，“不会是我这大姐的人吧？”
“应该不是，小的看见春华居的人匆匆离场，看样子也是去回禀。”
“这倒是有些奇了。”他摩挲着茶杯，“既然这样，不如让我们的人提前出场吧。”
同一时间。
素心提着裙角疾步穿过回廊，绣鞋踏在木板上发出细密的"嗒嗒"声。
还没进屋，便被屋中人轻轻唤了一声：“莫急。”
素心连忙调整呼吸，终于稍稍沉下气来：“小姐，有个外地人连赢了十几场，不清楚是不是那位的手笔。”
“呵。”帘幕后传来一声轻笑，“我那弟弟可不是这么急躁的人，此事恐怕另有蹊跷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素心有些慌乱，这和小姐原计划的场景并不相同，这个人也不知是敌是友，“若他赢了，岂不是不好收场？”
“我这未来夫婿是个什么人，总得亲自看过才好。”屋中人轻笑了一声，语调清丽而沉稳。
“走，备车，我们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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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看。”
-
池熙恒环顾四周，周围依然人山人海，但看起来一个楚家人都没来。他微微皱眉，心说不应该啊。
梁同玉发现了他的目光，略一思索后询问：“你在等楚家主事的？”
池熙恒点点头，半开玩笑道：“对啊，我觉得他们应该会控场，保证赢下终局的是自己人。”
哪有那么多比武招亲。
尤其世家。
所谓自由择婿，其实更多的不过是已经定好的结果，不会容许外人插手。
齐曜算是横空出世了，但怎么打这么久也没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阻挠一下？莫非是他们参与得太早了？
结果没过多久，便见一位持刀者上台。
他全身裹在漆黑劲装中，唯有腰间一柄无鞘长刀泛着血色的暗红。风掠过时，刀柄缠着的陈旧布条微微飘动，露出下面掩盖的刻痕。
这刀客看起来非常冷漠，他专注地盯着别人的时候，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这人身上杀气太重。”朱钺提醒池熙恒。
齐曜微微凝神，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压力。
“接剑！”
池熙恒把当初在侯府池巍给他们的一人一柄剑丢了上去。
“好嘞，谢谢哥！”
齐曜稳稳当当地接住。
这剑入手，对面刀客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谨慎。齐曜就像一瞬间有了主心骨，或者说换了一种姿态。
刚刚十几人他都抱着切磋留手的心态，但此刻对面这人，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留手。
全力去打，胜负未知。
梁同玉对这方面并不精通，国子监里没有类似课程。她见此情景，有些担心：“他不会有事吧？”
“这刀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。”池熙恒摇摇头，“不过，他不敌齐曜。”
或许没换上剑前的齐曜和这人是五五开，但现在他手上的“独鹿”可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。
剑身青色，凝露成霜。
剑鸣不像金属铮响，倒似昆仑玉碎。
齐曜使剑时的残影快得肉眼难以追逐，只在空中留下淡青色的残痕，如写意画师泼墨挥就的一笔笔孤峰。
黑色与灰色的身影缠斗又分开，“彬彬梆梆”打得劈啪作响。
那刀客目光瞥了一眼独鹿，夸道：“好剑。”
“若非此剑，你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齐曜丝毫不心虚：“你也可以找一把名刀。”
“不过，阁下不是为比武招亲前来的吧？”
他是纯直，但并不傻。若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人有问题，就太离谱了。
楚家一个小小的比武招亲，若没有他凭空出现搅局，这位满是杀气的刀客先生怕是已经打遍全场无敌手了。
这样的人，眼底没有一丝对楚家大小姐的倾慕，只有对自己刀艺的欣赏与满足，怎么可能是为了招亲前来的？
刀客没有理他，突然矮下身子，刃锋贴地而出，很快又是一场刀光剑影。
正激战时，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呼声：
“楚家大小姐到——”
这人使的弯刀就是北狄常用的兵器，再加上他一身黑乌鸦似的装扮，就算不是北狄的也和北狄脱不了关系。
台上二人倒是打得你来我往，想象中一面倒的局面并没有出现。弯刀的鬼魅阴柔刚好克制铁锤的刚硬莽撞，一招一式精彩纷呈，台下众人连声呐喊议论纷纷。
“真是看得人心澎湃、蠢蠢欲动啊！”
“就算不为招亲！我也想上去耍两把！欸，你去吗？”
……
“我不去。”池熙恒果断拒绝了娃娃脸的提议。
“为啥啊！”娃娃脸很是不解，“苟哥，这我就要说你不识抬举了！楚家大小姐那叫一个人鱼落雁闭月羞花，不知道多少人想当这乘龙快婿呢！”
“你知道她是谁吗！那可是楚遥！书画双绝、琴艺超群的楚遥！传闻她……”
“打住打住。”池熙恒连忙打断娃娃脸的一连串安利。古今都有狂热粉，怎么他身边尤其多。
“叫你上去，说句不好听的，还有楚大小姐的考核，最后这亲事也不一定能落在咱头上。但绝对是接近楚家的好机会啊！”娃娃脸恨铁不成钢。
长明哥先前说过，池二苟的武功远在众人之上，若镖局有难，或可向他求援。
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苟哥颇有真本事吗！比武招亲正是好机会啊！
“我确实有理由，上去不合适。”但池熙恒认同娃娃脸的观点，“不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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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？？？”齐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，“不去不去，我心里有季姑娘了。这样子上去比武求娶楚家小姐，算什么事？”
“又不是要你最后赢，咱们打进决赛，撑到楚大小姐来观赛就行。”池熙恒循循善诱，“再说，上去还能江湖中人切磋一下武艺。你看，不是很多人上去也只为交流吗？”
“这样？”齐曜刚有些心动，瞬间又警惕起来，“但为什么是我啊？”
“适龄男子，武功不错。”池熙恒看向了一旁有些年纪的朱钺和不便暴露身份的其他暗卫，“就你了。”
“哦哦，也对，总不能找个四十多岁的。”齐曜点点头，完全忘记询问为什么他哥为什么自己不上去。
“那行吧，我只管打架，剩下的事可不归我管。”
池熙恒冲他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梁同玉在旁边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，继续看擂台赛了。
刚刚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，是那个使弯刀的北狄人胜了。
齐曜看得心痒痒，早就想来一场异国武学切磋了，于是他随手拿了一把身旁暗卫的剑，径直飞身上台。
朱钺沉吟：“齐公子这么早便上台，怕是要打好一会儿。”
池熙恒摆摆手：“你们帮忙看着点，小心暗器和投毒；其余随他去吧，他应该挺开心的。”
齐曜擅武，而且是从小就跟着定远侯学的，这次一定要跟上他们的原因也是因为想来江湖闯荡闯荡。他本领不错，却缺少历练，此番正好磨一磨，更上一层楼。
“在下齐云帆，请赐教。”
齐云帆是齐曜行走江湖的化名。
他抱拳行礼，却迎来对面一声轻嗤：“又是一个愣头小子。”
这次行走江湖，他们一行人都穿着不显；齐曜和池熙恒为了避免麻烦，更是直接粗布麻衣打扮。所以此刻齐曜看上去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、妄图攀龙附凤的外地土包子。
“快点吧，早点把你打下去，还有别人要上台。”
齐曜听到这话也没恼，反而好心建议：“你最好专心点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手腕一抖，银鞘长剑便如白龙入渊，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弧光，直取对面咽喉。
那北狄人倏地一惊，连忙急退数步，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土包子。
“说了让你专心些，下一招可就不让了。”
“哼，只是雕虫小技罢了。”
言罢，弯刀横扫过来，端的是大开大合的破军之势，大约想一招制敌；若是对手此刻不退，怕是要当场血溅三尺。
齐曜却丝毫不慌，直接一个轻身纵跃，立于刀柄之上，不守反攻，冲对面刺去——
弯刀客，败。
前后不过三招，竟能让刚刚与大铁锤打得有来有往还胜出的人败了。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这小子是谁？”
“外地来的吗？没听说过咱玉溪出过这号人啊？”
此后几战，齐曜无一不是几招便把人打下擂台去，他风头大盛，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台挑战。
-
逸云斋。
青砖瓦黛，阶植兰桂。
书房独立成院，窗外引活水成池，养锦鲤数尾；屋内松墨冷香，隐隐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。
“二公子！大事不好了！擂台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地土包子，连胜了十几局！”
“哦？”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端起青瓷茶盏，不紧不慢地开口，“急什么，咱们安排的人还没上呢。”
“小的，小的这不是怕那位打不过这个土包子吗？”
“那人有这么厉害？”他放下书卷，轻叩茶几，语气有些奇异，“不会是我这大姐的人吧？”
“应该不是，小的看见春华居的人匆匆离场，看样子也是去回禀。”
“这倒是有些奇了。”他摩挲着茶杯，“既然这样，不如让我们的人提前出场吧。”
同一时间。
素心提着裙角疾步穿过回廊，绣鞋踏在木板上发出细密的"嗒嗒"声。
还没进屋，便被屋中人轻轻唤了一声：“莫急。”
素心连忙调整呼吸，终于稍稍沉下气来：“小姐，有个外地人连赢了十几场，不清楚是不是那位的手笔。”
“呵。”帘幕后传来一声轻笑，“我那弟弟可不是这么急躁的人，此事恐怕另有蹊跷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素心有些慌乱，这和小姐原计划的场景并不相同，这个人也不知是敌是友，“若他赢了，岂不是不好收场？”
“我这未来夫婿是个什么人，总得亲自看过才好。”屋中人轻笑了一声，语调清丽而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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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熙恒环顾四周，周围依然人山人海，但看起来一个楚家人都没来。他微微皱眉，心说不应该啊。
梁同玉发现了他的目光，略一思索后询问：“你在等楚家主事的？”
池熙恒点点头，半开玩笑道：“对啊，我觉得他们应该会控场，保证赢下终局的是自己人。”
哪有那么多比武招亲。
尤其世家。
所谓自由择婿，其实更多的不过是已经定好的结果，不会容许外人插手。
齐曜算是横空出世了，但怎么打这么久也没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阻挠一下？莫非是他们参与得太早了？
结果没过多久，便见一位持刀者上台。
他全身裹在漆黑劲装中，唯有腰间一柄无鞘长刀泛着血色的暗红。风掠过时，刀柄缠着的陈旧布条微微飘动，露出下面掩盖的刻痕。
这刀客看起来非常冷漠，他专注地盯着别人的时候，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这人身上杀气太重。”朱钺提醒池熙恒。
齐曜微微凝神，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压力。
“接剑！”
池熙恒把当初在侯府池巍给他们的一人一柄剑丢了上去。
“好嘞，谢谢哥！”
齐曜稳稳当当地接住。
这剑入手，对面刀客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谨慎。齐曜就像一瞬间有了主心骨，或者说换了一种姿态。
刚刚十几人他都抱着切磋留手的心态，但此刻对面这人，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留手。
全力去打，胜负未知。
梁同玉对这方面并不精通，国子监里没有类似课程。她见此情景，有些担心：“他不会有事吧？”
“这刀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。”池熙恒摇摇头，“不过，他不敌齐曜。”
或许没换上剑前的齐曜和这人是五五开，但现在他手上的“独鹿”可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。
剑身青色，凝露成霜。
剑鸣不像金属铮响，倒似昆仑玉碎。
齐曜使剑时的残影快得肉眼难以追逐，只在空中留下淡青色的残痕，如写意画师泼墨挥就的一笔笔孤峰。
黑色与灰色的身影缠斗又分开，“彬彬梆梆”打得劈啪作响。
那刀客目光瞥了一眼独鹿，夸道：“好剑。”
“若非此剑，你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齐曜丝毫不心虚：“你也可以找一把名刀。”
“不过，阁下不是为比武招亲前来的吧？”
他是纯直，但并不傻。若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人有问题，就太离谱了。
楚家一个小小的比武招亲，若没有他凭空出现搅局，这位满是杀气的刀客先生怕是已经打遍全场无敌手了。
这样的人，眼底没有一丝对楚家大小姐的倾慕，只有对自己刀艺的欣赏与满足，怎么可能是为了招亲前来的？
刀客没有理他，突然矮下身子，刃锋贴地而出，很快又是一场刀光剑影。
正激战时，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呼声：
“楚家大小姐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