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一章 感动的十三酱
十三酱刚吐出一个字，声音就碎成了颤音。
喉头猛地发紧，那些想说的 “你怎么这么不要命”“刚才多危险”，全化作滚烫的泪砸在对方锁骨处。
苏巧巧僵着胳膊不敢动，后颈被眼泪浸得发潮。
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剧烈颤抖，手指死死揪住她的衣角，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块浮木。
“疼不疼？”
十三酱突然抬起头，沾着鼻涕的脸在她肩头蹭出湿痕。
红肿的眼睛盯着她掌心的伤口，突然张嘴含住那些结痂的血痕，温热的触感让苏巧巧浑身一颤。
“以后不许……”
哽咽卡在喉咙里，她又把脸埋回去，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，“不许再这样了……”
苏巧巧终于缓缓环住她的背，指尖触到对方单薄的肩胛骨。
系统加持的余韵还在血管里奔涌，此刻却被这滚烫的眼泪浇得七零八落。
张叔佝偻着背，肿得青紫的眼眶里泛着泪花，颤抖的手往苏巧巧手里塞烤串：“姑娘，要不是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老板娘已经抹着眼泪抓住她另一只手，粗糙的掌心贴着她，“快跟阿姨回家，给你煮碗红糖姜茶，这浑身是伤的……”
十三酱还赖在苏巧巧怀里，抽抽搭搭地替她说话：“张叔，平南哥超厉害的！那些坏蛋连她衣角都没碰到！”
老板娘破涕为笑，用围裙角擦十三酱脸上的泪痕，又转头看向苏巧巧，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敬佩：“我还以为你这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，没想到比男人还能扛事……”
老板颤巍巍地从围裙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零钱：“这点心意，你一定得收下！”
苏巧巧慌忙后退，却被十三酱按住手腕，女孩仰着通红的脸冲她笑：“就当是张叔请咱们吃宵夜的钱，不许拒绝！”
虽然钱不多，她也看不上，但一番谢意在此，总不能拒绝。
苏巧巧攥着十三酱的手腕就要往巷口走，却感觉到对方在身后轻轻扯住衣角。
回头时，只见十三酱盯着满地狼藉，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，声音带着哭腔发颤：“这么大动静……真的不用报警吗？张叔他们的伤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
苏巧巧捏了捏她冰凉的指尖，染血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蹭出一道红痕，，“我叫的人马上到了，医药费、店面损失费，对面一个子儿都别想少。”
十三酱还是有些犹豫，视线扫过被撞翻的调料架和蜷缩在角落的混混。
老板娘递来的糖炒栗子还在兜里发烫，可她心里却直发慌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相信我。”
苏巧巧忽然扳过她的肩膀，指尖轻轻擦去她眼下的泪痕，梨涡里还沾着辣椒面，却笑得比直播间里任何时候都认真，“我那朋友，这点事他比警察处理得还干净。”
“你要是不信……”
她故意压低声音，凑近十三酱耳边，“明天保准能看见张叔的新店门口，摆着比开业时还气派的花篮。”
十三酱被她温热的气息弄得耳尖发烫，苏巧巧刚刚明明经历了很恐怖的打架，可这人偏偏像个没事人似的，拉着她往巷口走时，指尖还轻轻叩着她掌心。夜市的霓虹在她们头顶炸开，苏巧巧回头看了眼渐渐恢复秩序的烧烤摊，突然觉得后背的冷汗都被晚风吹干了。
怀里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地问“真的不会出事吗”，她却握紧了那只带着烤串签子压痕的手，只能说有些事不必非走程序，毕竟在这市井江湖里，总有些更妥帖的解决法子。
苏巧巧半搂着十三酱拐出夜市，巷口的霓虹被甩在身后，路灯昏黄的光晕里，能看见女孩发间还沾着辣椒籽。
“前面有家卫生所，处理伤口干净利落。”
她刻意把声音放软，察觉到怀里的人仍在微微发抖，索性伸手将对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卫生所的门帘是褪色的蓝布，掀开门时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值班的老医生戴着老花镜，抬头瞥见苏巧巧和十三酱，眉头皱成个川字：“这是怎么弄的？”
“我没关系，她摔了一跤。”
苏巧巧抢先开口，扶着十三酱在塑料椅上坐下，“您给处理下小伤口就行。”
酒精棉球擦过手腕擦伤时，十三酱疼得轻嘶一声。
苏巧巧立刻伸手盖住她的眼睛，掌心的温度带着淡淡的血腥味：“别看，很快就好。”
“伤口不深，别沾水。”
医生开了支红霉素软膏，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，欲言又止。
苏巧巧掏出张红钞压在桌上。
走出卫生所，十三酱盯着手腕上的创可贴发呆：“你身上的伤……”
“小意思。”苏巧巧扯了扯破衬衫，摆出轻松的样子，“回去冲个澡就好了，倒是你。”
她突然凑近，温热的呼吸扫过十三酱泛红的耳尖，“下次别逞能，知道吗？”
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十三酱低头盯着鞋尖上干涸的醋渍，夜风卷起她的碎发，扫过脸颊时痒痒的。
回想起混混们扭曲的面孔和老板娘滚落的泪珠，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，膝盖不自觉地微微发颤。
她这才惊觉，自己方才举着酒瓶时的勇气，不过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莽撞。
“今天……还好有你。”
她声音很轻，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抬眼望向苏巧巧时，对方无比轻松，仿佛那些拳脚相向的混乱从未发生过。
苏巧巧察觉到她的目光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，指尖的力道很轻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：“知道怕就对了，以后再碰上这种事，躲我身后。”
这句话让十三酱眼眶突然发热，她别过头去，生怕眼泪又不受控地掉下来。
“谢谢你，平南哥。”
夜风卷着烤冷面的香气掠过，十三酱吸了吸鼻子，仰头冲苏巧巧咧嘴一笑，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：“平南哥！你这武力值简直开了挂吧？我刚才都看傻了，原来大美女动起手来比电影里的打星还飒！”
她踮起脚尖戳了戳对方肩膀，“说！是不是偷偷报了什么神秘格斗班？下次带我一个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