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再见金无敌
不等如空说话，老比丘尼指尖点在如空眉心，刹那间如空眉心间一块头骨散发出阵阵金光，老比丘尼释然道：“果然如此。”
如空浑身剧震，下意识按住眉心。那里，一枚鸽卵大小的佛骨正散发出温和的金光——一枚真正的佛骨！
老比丘尼见状，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：“看来天意如此。” 她转身望向窗外，只见持戒寺的镇寺金塔突然大放光明，三十六道佛光冲天而起，在云端凝成阿弥陀佛的法相。
“如空，你速去烂陀寺告知渡厄菩萨，白莲宗既敢重现天日，我等便用这百万年的佛骨禅心，再镇他们百万年！”
如空方要起身，老比丘尼忽抬手轻拂，佛尘尾端金莲乍现：“你体内魔火反噬，强行催动遁术恐损道基。这传讯烂陀寺之事，老僧代劳便是。”
待老比丘尼身影消散，厢房内烛火摇曳，将两道人影拉得斜长。
如空望着九天青衣欲言又止，后者亦觉气氛凝滞，遂率先开口：“佛子且安心养伤，西荒之事既明，在下便告辞了。”
“九天道友且慢！” 如空急唤一声，单掌合十行至门前，袈裟上的血渍已被佛门净法逼成淡金，“今日若非道友揭露白莲宗阴谋，贫僧怕是要困于无明业火，永堕阿鼻。此恩此情，梵天寺日后定有重谢。”
九天青衣摆手轻笑，青虹自足尖腾起，剑意化作无形舟楫托住他身形，“举手之劳何足挂齿，佛子珍重，后会有期。” 言罢剑吟出鞘，化作百丈青芒划破云层。
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流光，如空忽而想起数年前的少年，彼时对方不过开脉境，如今再见，那剑意中竟已蕴含阴阳生死之道，当真是 “士别三日，当刮目相看”。
“接下来作何筹谋？” 云层之巅，无象源灯问道。
“本欲回转洗剑阁闭关参剑，却忽忆起一桩旧缘，先去一趟北荒吧。”九天青衣想起初见时的那个小胖子。
“北荒？怎么没听你说过？” 无象源灯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，却也藏着一丝微妙兴致。
九天青衣淡笑不语，他屈指一弹，青虹剑意自足底迸发，如流星划破铅云，直往北荒疾驰而去。
十日后，北荒。
万物楼在白雪皑皑之中显得如此扎眼，楼阁外墙镶嵌的夜明珠与月光石次第亮起，在风雪中折射出千万道冷冽光柱，匾额上万物楼三字吞吐着赤红宝光，无数古老符箓在笔画间游走。
“贵客临门，蓬荜生辉！”
九天青衣一踏入门槛，两侧身着薄纱的侍女便莲步轻移，腕间金铃碎响如碎玉投壶。
殿内蒸腾的暖意中混着灵植“千年雪兰”的冷香，可那香气里却暗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，这让九天青衣有些疑惑。
“前辈是欲选购灵宝，还是有珍奇寄卖？”管事的哈腰迎上，头顶秃斑在灯光下泛着油光，目光却如刀刃般钉在九天青衣腰间剑鞘的洗剑阁云纹上。
“寻人。”九天青衣淡然道。
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，语气多了几分戒备：“小店营生以交易为本，寻人之事……”
“金无敌。”三字出口，如寒潭落雪，惊得管事的一脸正色。
“不知大人与我家少东家……”
九天青衣不答话，指尖轻弹，一枚刻着聚宝盆纹样的玉简凌空飞出。
玉简落地的刹那爆发出万道金光，空中浮现出金家祖传的“财源广进”符箓，那笔迹正是金无敌的亲笔。
管事的脸色瞬间肃然，立刻恭敬地侧身引路。
内堂门扉无风自开，浓郁的檀香与灵酒香扑面而来，却掩不住地底深处渗出的阴寒之气。
身着织金锦袍的胖少年趴在案几上酣睡，怀中紧抱的青铜罗盘刻满星轨，中央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旋转，直指西北方的“不归谷”。
“九、九天道兄？！”金无敌猛然抬头，小眼睛瞪得滚圆，腰间数十个储物袋叮铃作响，活像一串被惊醒的铃铛，“我是喝多了？”
“金少东家这睡相，倒是不同凡响。”九天青衣挑眉，一脸无语道。
金无敌瞬间醒了冲过来，却在距离三尺处猛然刹住，盯着九天青衣胸前的起伏震惊道：“你、你竟已踏入生死境？！”
他绕着对方转了两圈，眼神活像在看天外来客，自己累死累活才堪堪摸到周天境门槛，眼前这位却已能掌控生死之力，这等天赋，当真是闻所未闻！
管事的识趣退下，厚重的木门吱呀合拢，将外界的风雪隔绝在外。
“道兄此次来，是想淘换些什么宝贝？”金无敌搓着胖手坐下，目光却不住在九天青衣腰间的圣道断剑上打转。
“不过是下山游历，途经北荒，想起你，便来叙叙旧。”九天青衣屈指弹飞案几上落满灰尘的酒坛，玉碗自动浮空，斟满琥珀色的灵酒，酒香中隐约带着一丝龙涎香。
金无敌咧嘴一笑，小眼睛突然亮如夜明珠：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！我正愁缺个得力帮手，道兄这就来了！”
“帮手？你又要倒腾什么玄奇买卖？”九天青衣仰头饮尽灵酒，酒液入喉如岩浆滚过食道，竟在丹田处化作一团冰寒。
“天机不可泄露！”金无敌挤眉弄眼，“总之亏不了你！道兄且说，去是不去？”
九天青衣刚要开口拒绝，却听见无象源灯的声音在识海炸响：“答应他！这胖子身上缠绕着大机缘，虽有阴煞之气，却无性命之忧。”
“灯爷怎知他不是要坑我？”九天青衣暗中传音，神识却悄然扫过金无敌周身。
“他印堂发黑却有宝光护体，分明是摸到了大墓的入口。”无象源灯的灯焰在识海摇曳，“且看他怀中罗盘，那是上古罗盘大圣器！”
九天青衣心中微动，再次看向金无敌时，却见对方肥脸上的狡黠中藏着一丝真切的期待。
他神识如蛛网般铺开，果然发现金无敌周身缠绕着阴寒的墓气，却有一缕若隐若现的宝气与之抗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