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
要知道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，火器的杀伤力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。
私造火器是重罪，因为敢干这事儿的人，肯定是想谋反。
“苍山上有丰富的铁矿资源，当年崇王之所以请求陛下将苍山赐给他周家修建陵寝，就是为了以此掩人耳目，不动声色地开矿。”
想到前些日子周家要征用乡亲们的耕地这件事，卫邀月终于明白了，“所以，周恪要耕地，是为了扩大他的开矿规模。他应是早就探明了那几块地下面矿产丰富，想要占为己有。”
“没错。他先前不一起占下，到现在却突然要扩张，说明他很有可能要急着举事了。”
卫邀月坐下来，抱着脑袋，思绪乱成了一团麻，“我们该怎么办？单凭咱们几个，如何才能阻止他？”
“没事的。”
贺兰枭蹲坐在她的面前，轻轻将她的手拉了过来，“不是有我在吗？我会找到充足的证据，将崇王的奸计公之于众，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。他不会得逞的。”
坏人，总是能想出千奇百怪的办法来使坏。
所以卫邀月很害怕。她不知道崇王这次来苍山，究竟憋着多少的坏水，不知道他带着太后一同前来，是不是别有居心。
“我们的任何行动，都必须小心再小心。我总觉得周恪这次带着太后一起来，好像是”
“像是把太后当成了人质。”
贺兰枭一句话说到了卫邀月的心坎儿里。
“没错。他知道燕珩在这里，肯定是万分戒备的。太后在他的手上，他可以威胁燕珩，不敢毁他的计谋。”
“是啊。他一直都在利用太后对周家的爱和愧疚。”
“愧疚？太后对周家有什么好愧疚的？”卫邀月问。
贺兰枭道：“太后一直觉得，若不是因为她嫁到了燕家，自己的儿子有了举事的谋划，自己的母族也不必为此牺牲。而且当年陛下身边可用之人不多，危急关头，是太后求着周家的叔父兄侄上战场，帮陛下打天下。所以后来周氏几乎全族战死，这让太后痛不欲生，差点想不开。”
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。
怪不得，太后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，非要护着周家人。
“那么宋将军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？”
贺兰枭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，里面装的，是一堆看似不起眼的土渣。
“这些渣滓是苍山附近发现的，里面含有大量冶炼完的废铁渣。”
但是只凭这些，还是难以坐实周恪的罪名。
“他们要造火器，需要的不仅仅是铁矿，火药同样是必不可少的。”
贺兰枭点头，“没错。周恪从哪里得来火药，什么时候，通过什么样的途径送来苍山，我们都还没有查清。不过今日金乌军不是跟着他出去了嘛，相信等他们回来，应该会有所收获。”
可惜，第二日金乌军传来消息，说崇王入了苍山，接近睦陵的地方，有重兵把守，他们在山上不好隐蔽，难以继续跟进。
这属实正常，卫邀月知道那些守卫整日巡逻有多么勤快，况且现在周恪来了，那些人更加不敢放松警惕。
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，苍山就在眼前，他们却无法接近，不能进一步探查。
这个时候，卫邀月想到了一个办法。
“我想周恪可以利用太后的偏爱，我们又如何不能利用这一点呢？”
燕珩有些糊涂，“皇祖母？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在这儿，估计忙着治罪于你还来不及呢，你还想让她帮你？”
“不是帮我，是帮你，帮陛下和燕家。”
贺兰枭和燕珩对视了一眼，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可是太后这么久以来，一直偏听偏信，毫不犹豫地为周家着想。他们想不到有什么办法，能够让太后幡然醒悟，转头来帮燕氏考虑。
贺兰枭道：“太后已经钻了牛角尖，咱们现在跟她说她的宝贝侄儿要造反，你觉得她是会信咱们，还是信周恪？”
“她会信证据。”
卫邀月承认，她这样说，自己心里也完全没有把握。
她在赌，赌一个母亲的心里，是会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的。
当年她为了救景帝，不惜自剜血肉，更是将整个母族奉献给了江山，足以见她对景帝的爱，是多么的伟大。
“我认为，太后之所以偏信周恪，并不是因为她和周恪一样坏。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周家人在外面的所作所为，但那些仗势欺人的行为，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权当是为了弥补对周家的愧疚了。可我相信，应是不知道周家人的野心的。她是一国太后，是陛下的亲生母亲。要是燕氏的江山覆灭，她会有什么好处？她的子孙被自己的母族害死，难道她就会好受吗？”
燕珩仔细寻思了一番，点头道：“这两日我与皇祖母相处下来，也觉得她并非是与周恪沆瀣一气之人。或许我们拿到一些线索给她看，与她好好地谈一谈，她也是会帮我们的。”
死马当做活马医，贺兰枭也没旁的法子，只能黯然道：“那好，那燕珩你就去试试吧。”
“不。”
卫邀月突然开口，“让我去。”
贺兰枭眉头紧蹙，不敢置信地看着卫邀月，“你疯了？太后向来不喜欢你，而且你是不是忘了，周锦然”
周锦然，太后的心头宝贝，死在了卫邀月的手上。
太后的心里，肯定是恨她入骨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。
可是卫邀月不服气。她从不后悔杀周锦然，她只恨杀得不够早，让他活得太久，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。
“太后恨我，我不服气。我想，她不可能不知道周锦然的所作所为，只是因为他是周家人，太后眼看着长大的人，所以他迫害百姓，强抢民女，甚至滥杀无辜，太后都可以视若无睹。他杀了我最好的朋友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。她凭什么恨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