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宁:我向霜刃借微明7
婉宁在脑中迅速的思考,以前有何出名的大事。
良种?水利?新式兵器?
什么能够帮助她,快速的提升地位?
她自己做不出来没关系,只要找到有本事的人,将其收入麾下,那么依然能够达成她想要的结果。
皇室之中,甚至在这个世道上,身为女子,就已经有着诸多的不已。
在出生的那一刻,就要受到这个世界的种种束缚。
能够拥有的自由,那是少之又少。
可是作为公主,比起寻常女子而言,又多了更多的特权。
皇权至上,连带着皇室的姑娘也是尊贵的,若在此基础上,又得皇帝的宠爱,那更是风光无量,在最大的限度之内,能够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。
婉宁觉得,她可以不用那么乖。
无论是现在,还是未来的十年,皇帝的公主也就只有她一个。
再加上太医诊脉,表示她身子不算康健,此时不放肆,那要等半只脚踏在了悬崖边上,才后悔莫及吗?
从现在开始,从长计议,第一步就是告别从前的“乖”。
畅想着无限的蓝图,婉宁沉沉睡去。
栀奴回到宫殿内,守在婉宁的身边,心中总是感觉,为什么今日的长公主,有些怪怪的。
摇了摇头,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静静的在床尾处站好,等着婉宁醒来之后的吩咐。
这一觉睡得黑沉,在醒来的时候,婉宁发现是亲生母亲刘妃正坐在自己的床边,眼含关切,可是又有着隐隐的愧意。
“婧儿——”看到婉宁醒来,刘妃扬起了笑容,“我的儿。”
“母妃,婧儿的头好痛!”婉宁捂着自己的脑袋,做痛苦状。
她就算是不疼,也要嚷嚷着疼。
要不然太医的诊断,不就失了效用了吗?
果然看到如此“脆弱”的婉宁,刘妃欲语泪先流,刘太医都说了,婧儿现在的身子骨,和康健扯不上半分的关系。
甚至……这一次落水磕了头,伤到的是身子骨内力,往后只能是好生将养,轻重不得,才有长成的可能。
因为刘太医是刘家旁支的人,值得信任,有什么情况,都是明说的。
好端端的一个姑娘,能跑能跳,骄傲昂扬的,现在这么一副脆弱的模样,刘妃的心痛简直是难以诉说。
“母妃别哭,婧儿不想看母亲难过,我现在不难受了……”装可怜谁不会,婉宁听到了不远处走动又停下的脚步声。
明黄色的衣角,一闪而过。
单单是这一点,婉宁就知道,来者是何人了。
表现得更加脆弱可怜,用几乎是气声来呼唤刘妃,“娘,嗯咳咳——”
一口鲜血像是喷泉一样的绽放,在刘妃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,婉宁两眼一翻昏死过去。
“婧儿!”启文帝没想到,婉宁居然伤的这么重,太医果然是说话留了三分,难道是害怕自己担在了自己的头上,这才藏着不说?
也不躲着了,赶紧走出来,谁让现在他膝下儿子那么多,就只有婉宁一个公主,平时娇俏可爱,存在感极强,怎么让人不喜欢呢?
且不论在后来发生了什么,起码现在的婉宁,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
作为父母的启文帝和刘妃,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一副濒死的模样,是无比的心疼。
“快叫太医!”腿脚灵活的小太监被顶头的公公指派,赶紧朝着太医院去。
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,双腿倒腾的再快一些,是他脖子上面的那一颗项上人头重要啊。
紧赶慢赶,还好婉宁的岫宁殿有太医守着,不到一盏茶的时间,柳大夫就赶过来了。
哎哟喂,脉案才刚刚写好,怎么公主殿下又出事了?
真是遭老罪了,先是在假山磕了头,又是落水差点溺死,还真是多灾多难。
他柳老儿也是,他可是知道,传话的小太监,可是启文帝身边大太监李富胜的干儿子,陛下也在公主的寝殿,他的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。
算了算了,先把人头挎在裤腰带上,过了今天再说吧。
一老一小,脚底下都想丝毫踏着风火轮,这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抵达殿内。
婉宁双眼紧闭,面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些许,看上去不是那样濒死的苍白,
柳大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给婉宁诊脉。
幸好,他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公主殿下是心虚难平,加之脑袋撞伤疼痛难忍,在水底下又闷了好些时间,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,情绪稍加激动,就容易昏倒。”
“那婧儿方才吐血了,我会看着她……”刘妃说到了一半,眼泪就夺眶而出,赶紧拿着手帕拭去泪水,免得失礼。
“仍旧是因为在水下闷得久了,五脏都收到了损伤,在看不到的脏腑之中,血块凝结。”
“公主年纪小,用药剂量不可过大,只能徐徐图之,好生将养着,假以时日,公主还是能像先前一样康健的。”
说的倒是好听,“柳太医,‘像先前一样’,是婧儿可以康健,还是只能像是五六岁的康健?”
启文帝不想扯柳太医拐弯抹角的话,之前说一半遮一半,现在又是语意不明,他只想知道实话。
柳太医一下子跪下,来了一个四脚朝地的叩首,“陛下……”挣扎着,“公主得真龙庇佑,定能长大成人。”
好好好,长大成人都成了需要庇佑的。
一口气堵在了启文帝心口,吞不下也散不去,难受的紧。
“是晟儿推的婧儿,是也不是!”难受就要疏解,找到罪魁祸首,启文帝是真气急了。
“陛下,晟儿他是婧儿的亲哥哥,小儿玩闹,他也没想到的!”身为受害者的母亲的同时,刘妃也是加害者的母亲啊。
她怎么能够看着一个孩子在已经受伤的情况下,另一个孩子,还要面对盛怒之下的皇帝的责罚。
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启文帝的儿子多的是,他不是那么稀罕赵晟这个孩子,责罚只会往重了来,轻不得的。
赵晟是大皇子,刘妃的心中,怎么不会有妄念?
她是疼爱婉宁,但是也想着让赵晟给她争一份的荣华富贵。
刘妃的哀求,启文帝看到了,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,“大皇子赵晟行为不端,不友爱亲妹,罚禁足两月,每日抄写一卷《手足友爱论》,呈递到御书房。”
赵晟又不是启文帝乐意的继承人人选,就算是搭上了“行为不端”的的标签,对于一个王爷,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。
于是启文帝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说出这几个字,将现在年岁不大的赵晟,钉在耻辱柱上。
刘妃无法忤逆启文帝的意思,只能赶紧派人封锁消息,能少一个知道,那就对赵晟的未来有利一分。
对,每日抄书呈递御书房,还可以做文章。
找到了破局的法子,刘妃提起来的心稍稍松下,暗道还好还好,不会对她晟儿造成太大的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