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差不多大的孩子
众人一愣，黎昭仔细斟酌这句话。
守墓人最紧要的是保护大墓的完整，这人既然能放自己进来，自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，没必要骗自己。
那追命索会在哪里？
男子闭口不答。
“十八般武器里，哪有索这种东西？”顾听雪扒拉着背篓里的东西，刀枪戟，样样俱全。
谢昀忽然间反应过来，问：“不在这里，是不在这一层？”
“自然。”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，可眼神粘在鄢凌身上，丝毫未动。
哦，那就是在上面了。
他没由来想起撑在石墙的那一柄短枪。
能挨得住厚重石墙，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东西。
黎昭忽然看向他，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读出相同的意思。
“只有一半的追命索，可是不能称霸江湖吧。”顾听雪状似无意提起。
“自然。”
那就没有带走的必要了。
正想着，身后突然传来灼热的炙滚热浪，众人回头，只见面前立着一个瘦长人影，衣着漆黑，长相异域。
顾听雪眯了眯眼，勉强叫出这人的名字：“寒……止？”
守墓人不悦地看着寒止，如利箭般的目光盯着他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，警告：“这里是骆家的地盘，公子若执意如此，休怪季某不客气。”
“骆家的地盘？骆家都死绝多少年了，也就只有你——季明凛，依旧苦守着这里。”提起守墓人季明凛的过去，寒止呵呵笑出声来。
反观季明凛，全然没有被冒犯的愤怒，只一味说着：“我家少主还活着，我自然要守在这里。”
活着吗？
他不知道。
早早脱离人世的人，已经失去了明白一切的资格。
黎昭猛地想起来一件事，曾经白翡说过的。当年骆家的确丢失了一个孩子，算算年岁，正和师兄差不多大。
那是不是……？
她没有明说。
而寒止也是同样的态度，他摇了摇手中的火把，漫不经心说着：“随便你，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季先生的天地忠心。”
说完，他将手里的火把仍在地面上，霎时间冰冷如油的地面汹汹燃烧，整座大墓陷入火海之中。
“你这样做，自己也会死的！”顾听雪大喊。
可立于大火对面的寒止一脸无所谓，甚至饶有闲心地隔着火观望。
“只要你们都死了，其余的又算什么呢。”
“疯子！”
墓里没有水源，即便是守墓多年的季明凛，这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爱活不活，要死你自己去死！”鄢凌忽然走向墓室门的一边，猛地拉下闸门，顷刻间，墓室门重重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大火，末了再骂一句：“神经病！”黎昭还没反应过来，“啊”了一声，问：“这样就算解决了？”
“并没有。”季明凛指着身后长长的台阶，道：“里面是我不曾涉足之地。你们若是想进去便进去吧，不过里面会发生什么……我也不清楚。”
幸好无人追问鄢凌是怎么发现闸门的，只当她机灵些。
“那你呢？”温酒冷不丁问他。
季明凛指了指自己：“你是说我？”他自嘲地笑笑，道：“我没能守住大墓，自然是要以死谢罪。”
“屁大点事就要以死谢罪，你们江湖人真是稀奇。”话刚出口，谢昀就有些后悔，于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，眼睛不自然地瞥向身后。
身后仍旧是一道墓门，镌刻着诡异的图腾，像虎又像龙，交织缠绕在一起，宛如一对双生子。
黎昭轻咳一声，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在自己身上：“季先生，如果我说我可能知道你们少主的下落呢。”
倏地，空气中一片寂静，只听见石门被蒸腾出的呼呼热气。
季明凛猛地抬起头来，声音微微颤抖着：“你说什么！”
她重复一遍：“我知道你们少主在哪里。但我有个条件，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去，我就告诉你，如何？”
一边是守墓人恪守的规则，另一边则是骆家唯一的血脉。两相较量之下，季明凛郑重地点了点头，沉声道：“我答应你。”
守墓人只管守墓，不得好奇墓中事物。这是季明凛的准则，所以看着眼前波谲诡异的图腾，他一时摸不着头脑。
“这东西，你没印象？”即便身后背着叶灵均，也架不住温酒那一双多话的嘴。
季明凛有些尴尬，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薄红，他说：“我们这一行从不做这种事。”
“即使守着万贯家财也不动心，您还真是好样的。”鄢凌的话刚说完，他脸上的红晕更加显眼。
气得温酒无能狂怒，大喊：“你这人怎地如此轻浮！”
当然，没人理会他的控诉才是。
脚底下热热的，顾听雪低头，用指尖轻碰地面，猛地缩回手指：“好热！”
“是外面的火，那位壮士应当是被烧死了。”季明凛不觉有他，他于墓中生活多年，浑身冰冷无比，普通的热度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。
“他这也能叫壮士？他要烧死我们啊！”温酒依旧在大喊。
“他能为了效忠的主子献上性命，不是壮士又是什么？”
一直等到鄢凌开口，他才熄了火。
江湖人古来便是如此，一颗惜才之心极为明显，即便寒止已经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，也会有人称他一句“壮士”。
“所以季先生就在这里生活这么长时间？”黎昭四下打量，并没有看到什么生活用品，“可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。”
季明凛咳嗽一声，道：“守墓人……早已辟谷多年。”
连饭都不吃，更别提其他的了。
说起辟谷，她还有更多想问的，但碍于时候不对，只好歇了心思。
“顾姑娘，你有没有觉得这图腾，有一点眼熟？”眼波流转间，微微眯着的眸子骤然发亮，鄢凌盯着顾听雪，眼底的试探不言而喻。
顾听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，赶忙掩饰：“我又不是骆家的人，怎么会知道骆家的事情。”
“是吗，我还以为你知道呢。”鄢凌的声音浅淡，却向她传达一个重要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