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小章
马车内,男人依旧覆着那张银质面具。而适才“恭敬”的医女,此时却是懒散躺在自家“公子”对面,眉眼间慵懒矜贵,任谁都觉得这不是对主仆,反倒是可以说是对出身华贵的兄妹。
乔云璃靠在马车壁上,见萧卿和指尖上仍流着血,滴滴答答落在马车厢的木板上。而面上的情绪隐在银质面具之下,叫人看不清楚。
半晌,她移开眼嗤笑一声:“怎么,不敢去抢人,就忙着自残?”
这话说的不客气,可乔云璃却因着自己父亲是他师父的原因,不怕这人敢动她。
果然,萧卿和闻言也只是隔着面具远远凝她一眼,便垂下眸子,将掌心翻转,原本滴得还算缓慢的血珠,顷刻间落得有些快,叫乔云璃看得皱眉。
无声将一侧的药箱拿过来,翻找间,丢了一瓶止血药过去。
“别死了,不然我和父亲还得为你吊唁。”她讥讽开口。
“呵。”萧卿和握住方才丢过
来的止血药,单手搓开木塞,将药粉往掌心上的伤口撒去,掌心登时传来剧烈的疼痛,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有些微颤起来。可听言,他才蓦地抬眼,唇角一扯,冷冷笑出声。
“我不会死,那个占据了阿姝的人,才该死……”
乔云璃在一旁听着,见他如此,便知这厮又在发疯。懒得再搭理,便继续讥讽道。
“萧卿和,你凭什么觉得时隔多年,你那宝贝‘阿姝’心里还会有你?别忘了,你在周浮月床上求欢多年,早就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郎了……”
*
马车停到府门之前,未等沈娥推诿,谢时浔便自顾将手从她腰后插进去,随即拦腰抱起,弯腰从马车上下去。
府中下人眼观鼻鼻观心,丝毫不敢乱看,沈娥却觉心尖跳的厉害,呼吸错乱。
直待入了主院,谢时浔将她抱进屋中,又屏退周遭下人,“吱啦——”一声将门关紧。
沈娥心头才稍稍松懈了些。
可视线微晃,见谢时浔抱着她直直奔向床榻,沈娥心下才彻底慌张起来。
“谢……谢时浔……”她喉中忽的有些干,不由自主的揪紧他胸前的衣襟,再次将他身上的官袍弄皱。
那人却不听她唤她名字的言下之意,反而加紧动作,提步走向床榻,才一边问道:“怎的了夫人?”
沈娥:“……”
她喉中微微滚动,待谢时浔将她放进床侧,才又只能干巴巴的偏过头回:“没什么。”
声音弱的,像只院中晒太阳的懒洋洋的猫儿。
谢时浔听的一哂,将人压到床沿,有些随意的瞧她问道:“你不愿意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沈娥将头又偏了些,躲过那人过于灼热的气息,微微打在她半截脖颈上,惹得皮肤微痒。
彼时她手肘往后撑着,指尖紧紧抓着床榻上铺着的锦被,一点点褶皱堆起。
她本就对谢时浔心中怀了其它心思,若是不愿适才在巷子里,便不会什么都不做,乖乖任他亲了如此久。
只是如今,二人单独处在一处,方才未升上来的理智与羞耻感如今却吻了上来,况且不说她还未弄清今日谢时浔为何突然……亲她?她心底里虽知谢时浔对她应是有那么几分不同,可到底心中有多少喜欢,她拿不准,也不敢猜。
她怕拿准了,却与心中所想不符,自此失了愿景。
她亦怕猜错了,白白葬送一份情,日后也不能安稳相伴。
况且,如今她所思的,仍是方才那位“公子”的身份,她隐约觉得,这人的身份必不会简单。
如今回到府中,她也正好将此事给谢时浔说叨说叨,也好日后若是有什么未料之事,也能及时应对。再加上,她今日经过李家那事,却是对古代“说媒”之事又有了想法。不过这想法单靠她一人,绝无法轻易实现。
好在她背靠谢时浔,这才有了些底气,虽说这人不一定会答允帮扶她,可若是能从指缝中泄出一些好处,也能对她办成这件事情带来诸多益处。
可未待她多想,耳畔便落下一声轻笑,有些许魅惑之意,像极了偷腥的狐狸。
“那夫人便是……心甘情愿。”
最后一个“愿”字落尾,沈娥睫翼微动,头上便落下一片阴影。随即手腕被人捏住,谢时浔轻轻一扯,她人就落到他炙热的怀中。
随即唇上覆上一片温软,随即就是细密的吻。
沈娥脖颈微微向后仰,被动的接受这人的雨霖。可后颈处却爬上一只温热的手,轻轻捏住她一小块皓白的皮肤,肆意逗弄。
谢时浔的唇细细碾过她的唇瓣,不过片刻她唇瓣便染起鲜艳的红。
“阿姝,张嘴……”男人微微撤开身子,居高临下将她抱在怀里,感受着她错乱的呼吸,还有愈发潋滟的唇色,最后用手划过后颈,一路移到她唇侧,描摹着开口。
沈娥亦像是被伏狐勾了心的官客,此时仰着脖颈,对上谢时浔那双盛满情欲的眸子,又瞥见他眼角下的那颗红
痣。
心尖微颤,不自主的抬手抚起谢时浔放在她唇侧的那只手。
谢时浔微愣,眼底的情欲散了些,以为她这是不愿。阴鸷的思绪一闪而过,缓缓覆上一层冷意,可还不等他发作——
沈娥猛的从他怀中起身,抬手勾住他脖颈,跪坐在他面前,狠狠磕上他唇角。
直至唇边传来血腥味,和有些刺激的疼痛,谢时浔才缓过神,随后眼底的冷意被巨大的狂喜覆盖。
“谢大人,你不会接吻?”沈娥气息未匀,却跪坐在他身前,居高临下看他,眸底眸底带着潋滟水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