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入局之人，焉有明哲保身之理
祁羽自然不可能完全信任他，说到底二人的关系全都是与利益相挂钩，谈不上丝毫的交心，也不可能会交心。
当提出三条猜想后，这道光影并未肯定，但也并未否认，这始终是祁羽在意的地方，若他的沉默代表着肯定意味的话，那便证明他是个实力不怎么样的死人，当然……获悉此地规则也是事实，这也是真正能维持交易平衡的根本所在。
缺少了它，这场交易没有任何意义。
到那时……他反倒要当“舔狗”，只有满足祁羽的需要，他才能得到“赎身”的机会，那便是一边倒的局面，祁羽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。
可就是因为他的沉默，这场博弈才变得捉摸不透，无论从哪个方向思考，都是在与其对赌，祁羽不喜欢赌，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二人都并未提起传承的内容，对于祁羽来说，若是寻常的神通，那大抵是看不上眼的，甚至嗤之以鼻。
可谁都知道内容不会如此简单，既是交易，双方就必定都有要失去的东西，在利益的制约之下，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对等的，代价……或许是一条命。
筹码均已抛出，祁羽争取了私密的二人空间，对于这个要求，光影并未作出干预，毕竟小情侣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，这可太正常了都能理解，随即便隐没而去，至于是否躲在暗处偷听……便无从探寻了。
待光影消散之后，南栀当即搂住祁羽的胳膊，水灵的杏眼中满是坚定之色，与此前的呆萌之态截然不同：“我有办法，我可以和他同归于尽，这样你就不用……”
“傻丫头，谁要你同归于尽了，当走到那一步时，也是踏着我的尸骨而行。”
“咱们不能与其硬拼，眼下的交易的确是最好的方式，我虽然不信任他，可他若不信守承诺，我仍然有把握让其彻底湮灭！”
祁羽温柔地轻抚过南栀的发丝，指尖沿着肌肤渐渐滑落，又捏住其光洁无瑕的脸蛋，向外轻轻拉扯，笑道：“你呀，以后要学聪明些，明白没？”
“咱们能生存下去的很大原因，便是要懂得周旋，人心的周旋很复杂，但却极为有效，不要总是闷头想着打打杀杀，漂亮的小姑娘不可如此哟。”
“嗯嗯，你让我做什么，我就做什么！”
“……”
……
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，“小情侣间”的交谈更显得如此，明明时间的流逝规则并未产生变化，却只在弹指一挥间。
祁羽平淡地开口之后，那道光影浮现而出，偷听什么的暂且不论了，对方……应该没有这种恶趣味吧，即便知道了也无妨，谈话的内容都很正常，经得起“推敲”。
“考虑好了？”
“自然，只不过我有个要求，算不上要求，这只是我们能否诚信交易的标尺罢了。”
光影犹豫片刻，便应下了，只要祁羽提出的要求不过分，不影响交易的平衡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：“你说吧，尽我所能。”
祁羽看了眼光影，目光并未扫向南栀，随即一字一句道：“交易之前，先把她送走，这是我的要求，并不过分吧。”
南栀面色平淡，并未对祁羽提出的要求感到丝毫的意外，目光始终落在光影之上，只待按照流程行事。
“呵呵，我不能答应你，这个要求已经超出我们的交易范畴了，你没有打破平衡的资格。”
似是对此结果早有预料，祁羽并未着急反驳，筹码都已抛出，随即微微笑道：“你误会了，送走……并不等于让其离开，你可以将其送到此间的任何一处地方，这只是我的私心罢了，我不想……让她看到我真实的模样。”
“这也是即将分别的不甘吧，前辈应该能够理解。”
“真实的模样”这句话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大，特别是对光影来说，这东西……才是他真正想要的，圣凰血脉固然可贵，但那的确是块烫手山芋，圣凰之威在此世虽已凋零，但曾经造成的威慑力仍旧存在，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，无人敢招惹！
区区一个“傻白甜”放了也就放了吧，还能撇清一些关系，只不过……
“可以，我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丫头，但在这之前，你得先让我确保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那道光影凌空一指，祁羽的肩膀随即被洞穿，潺潺鲜血顺着光影的方向流去，只听他笑道：“如此便可以了，交易达成之前，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。”
在太阴镜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，可随着时间渐渐推移，这些片段却又开始重组，其中的顺序是否改变……祁羽是无法判断的，对于其中的人物倒是印象深刻，似乎并无遗漏的地方，但有一点令其感到诧异，这也是他真正想寻求夙思钰帮助的地方。
那道于棱镜中浮现的人脸，究竟是不是我呢？
他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，我们没有你我之分，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，这样的论调令祁羽的心神受到极大的折磨，虽然自那之后就没有看见过“他”，但这的确是个大麻烦，也是不可忽视的点。
祁羽甚至有过猜想，莫非我所经历的幻觉，都与“他”有关，是“他”在关键时刻意图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，但却宣告失败。
但这些事情并未听夙思钰提起，许是她也未完全看透，只得让祁羽不断蕴养自身的能量，周围的“魑魅魍魉”便会不攻自破。
……
应承诺所致，南栀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，离去之前，那双泛红的杏眼逐渐蕴出水雾，指尖竟已嵌入掌心！
祁羽将凤玺放在南栀的身上，只有这样……他才能放心与敌人周旋，即便自己最终战死了，那也得拉对方一起陪伴。
至少……南栀也还有青果串陪伴，随时可动用凤玺离去，至于传送的区域便由不得祁羽了，但他笃定！笃定这光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给南栀设局，利益当前，聪明人不会干这种蠢事。
全神贯注，才是占据主导权的唯一手段！
交易正式开始，祁羽面露淡然之色，似乎战局已在把握之中，悠然道：“你想看我的真实模样？好啊，这个要求很简单，也符合规矩。”
言罢，祁羽猛地抽出长剑，锐利的剑尖闪烁着耀眼的血芒，竟直接刺入自己的腹腔，滚烫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！
“你稍等，我体内的东西说来也奇怪，他啊……有些怕生，可能还要等一会儿。”
“你可千万要按捺住性子啊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