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2章 月君
“是么，那也行，正巧我们也不知道月君会在何处现身，有你在倒也不错。”
既然侍卫不再扮演小角色，祁羽也乐于交谈，只不过双方的话语都在试探边缘徘徊，你不动我不动，当真像是另类的木头人游戏，只有南栀小可爱微微蹙眉，显然对侍卫的转变感到诧异，奇怪的想法由心而发：“若是在城主府便动手的话，他会不会反抗呢？”
……
三人便在这荒地上站立了许久，直到最后一抹夕阳被黑暗吞噬，清冷的辉光倾洒向大地，有白昼之意，却无炽烈之温。
侍卫迎着月光缓缓仰起头，布满胡茬的面容焕然一新，这妙至毫巅的“整容术”直接让南栀愣在了原地，乌黑的杏眼逐渐睁大，显然是发现了新大陆，整容的技术如此自然，还不用见血，这怎么和话本描述的不一样呢？
祁羽却并未感到震惊，只是面露微笑地凝视着侍卫，这一幕说起来也有些熟悉，和那群人首次打开极地入口一般，只不过天边的月光没有变成血色罢了，清冷柔和之意要占据大多数。
“来了，在这耀月之下，月君大人马上就要现身，我等先行跪拜，不然会有灾厄临身！”
面对侍卫的失态，祁羽和南栀不为所动，目光始终落在天边的皎月之上，不知此地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，总不可能在荒地之上直接凭空建立城邦吧？
“二位还愣着干什么，还不随我行礼！”
侍卫的脸庞白皙瘦削，五官也比之前立体了不少，谈不上英俊，反倒是多出了阴柔之感，若是……便和宦官无异了。
“快行礼，月君大人马上就来了，你们想死吗！”
面对侍卫的呵斥，祁羽微微蹙眉，这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奇异诡谲之辈，他们各不相同，但都愿意为了心中的信仰奋不顾身，可眼前之人……竟无法辨析他究竟是兴奋还是恐惧！
还未等祁羽二人行礼，天边的月光骤然凝聚，本是无差别地倾洒向大地，可现在却干脆锁定了范围，那耀眼的月芒让人无法直视，可侍卫却笑得愈发渗人，惊呼道：“来了，月君大人来了，他来了啊！”
话音落下，侍卫的气势倏然发生改变，他不再对二人呵斥，随着清冷的月光将其彻底包裹之后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“师弟，好久不见……”
！！！
祁羽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这声音自然无比熟悉，甚至曾在心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，那是一无所知的自己初次在极光内游走，且为孤身一人，幸亏在云霞城遇到了张天立师兄，他的品行无可挑剔，对待小师弟也是极好的，可他的声音……怎会。
怎会在此出现！！！
“师弟？是在叫你嘛？”
南栀歪着脑袋，长长的睫毛倏然微颤，显然疑问还未得到解答之前又陷入震惊之中，只见那名侍卫的身体开始破碎，皮肉被剥离开来，月光逐渐汇聚，竟在侍卫原先的位置重新凝形，勾勒出一名男子的模样。
祁羽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，云霞城，求道苑，张天立，菁红……这些在云霞遇到的人，经历过的事都仿若近在眼前，可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却在阻止这一切：这都是假的，莫非我以前在云霞城的经历都是幻觉？
凝聚的月光逐渐隐没，随即逐渐变得清冷柔和，重新倾洒向这片大地，来人身着月白色长袍，头戴白玉冠，腰间束着一条深蓝色丝绦。
他的面容略显儒雅温和，仔细看去，的确是张天立的模样，只不过气质与在求道苑遇到的他不同，二者可谓天壤之别。
“师弟，不记得师兄了嘛，求道苑的日子……可算得上不错。”
祁羽的眼眸中倒映着张天立的模样，可神情间却是深深的难以置信，神秘莫测的月君……竟是此前在求道苑相识的师兄？
“师兄……真的是你，可，这怎么可能！”
祁羽向前迈出一步，眼眸闪烁着亮光，显然是怀疑眼前所见皆是虚假的。张天立只是静静站在原地，面露温和的笑容，往昔关心小师弟的画面再次涌现。
“是我，师弟，没想到许久未见，你竟然走到了这一步，还抱得美人归，那师兄就放心了……”
闻言，小丫头的脸蛋顿时浮现出绯红之色，娇羞地捻起裙摆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，但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，此处无声胜有声。
“那侍卫……是你假扮的？”
祁羽无法判断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，这简直太荒唐了，师兄便是月君，二人的相遇竟会如此奇妙，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么？
“并不是，他就是我，我就是他，想必……师弟也有这方面的困扰吧？”
闻言，祁羽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若说张天立的出现令人震惊，可终究没有上升惊悚的程度，毕竟在云霞城的点点滴滴如今仍在脑海里盘旋，祁羽和张天立的关系真心不错，这对师兄弟可是货真价实的“好基友”。
可眼下张天立意有所指，“他就是我，我就是他”这是什么意思祁羽心知肚明，所指的便是那个变态以及高冷毒舌男，可师兄怎么会知道！
“师兄，我突然感觉你很陌生，陌生到我怀疑这是幻觉。”
“在云霞城的点滴，都是你的算计吗？”
“自我迈入求道苑那扇门，自我二人第一次见面……这些都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吗，真是……令人细思极恐的心计啊。”
祁羽的精神世界接连受到打击，若张天立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，那毫无疑问……祁羽一定会当场崩溃，若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布好的局，那极光之行究竟有什么意义，无论如何都不能从棋盘中脱离出去，那太可悲了！
“这个问题很重要么，我以为你应该更关心你身体的状况，而不是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。”
“很重要，恳请师兄回答我，自我来到云霞城，到如今和你再次相见，这一切……都是你算计好的吗？”
“我在这其中走过的每一步，都是别人算计好的吗？”
“师兄……回答我！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