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1章 你是不是要走了
便也没有多问，只是默默地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。
这天晚上，采薇像往常一样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。
刚一进屋，方司礼便快步迎了上来。
他顺势关上门，拉住采薇的手，温暖而有力的手掌让采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。
“采薇姑娘，你跟我来。”
方司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，
“这是我托人寻来的药膏，敷于患处，可祛疤。听闻女子皆爱惜容貌，你腕间还有背上那些伤痕，我看了都疼。”
采薇微微一怔，喃喃道：“谢谢你，只是这般珍贵的药，我…”
“采薇姑娘，莫要推辞。你于我有救命之恩，这点心意又算得了什么。
你只管收下，好好调理身体，莫要再让自己受伤了。”
采薇紧紧握着温润的白玉瓷瓶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细腻的纹路，心里头暖洋洋的。
这是除了爹娘和王婆婆对她最好的人。
她本打算寻个安静的角落，涂抹药膏，她不想让方司礼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些狰狞的伤痕。
未等她有所动作，方司礼直接俯身接过，
“采薇姑娘，这药膏涂抹也有讲究，让我来帮你吧。”
双手接触的瞬间，采薇脸颊微红，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，却又在方司礼那坚定的眼神中，放下了手，
“那……那便有劳方公子了。”
方司礼打开瓷瓶，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，不难闻，反而有着类似于栀子花的味道。
涂抹间，方司礼轻轻对着伤口吹气，温热的气息如同轻柔的羽毛，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。
隔着如此近的距离，采薇能清晰地看到方司礼那清秀的面庞。
他的眉毛浓密修长，明亮深邃的眼睛，此刻正专注地盯着她的伤口，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心疼。
采薇只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，似有一头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。
明明是个武夫，却这般温柔细致，这般…让人心动。
方司礼凝视着她的手腕，轻声道：“欺负你的人，我定要惩治。”
采薇一时没有听清，“方公子，你方才说什么？”
方司礼看着采薇那懵懂的模样，摸了摸采薇的头，“没什么，你饿了吧，我做了些吃食，快来尝尝。”
…
次日清晨，天边才泛起鱼肚白，采薇便背着竹篓，踏着露珠前往桑林采桑叶。
蔡莲双手抱臂，迈着大步，领着几个跟班在桑林里巡视，恰巧路过采薇身边。
一阵微风拂过，蔡莲清晰地闻到了从采薇身上飘来的一股淡淡的幽香，那香味萦绕在鼻尖，挥之不去。
蔡莲瞬间脸色一沉，对着采薇破口大骂：
“好你个不学好的小蹄子！一天天净整些妖蛾子，身上弄这么香，是想勾引谁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，还学那些个狐媚子！”
采薇被突如其来的辱骂吓得浑身一颤，她连忙直起身子，涨红了脸，慌乱地解释：
“蔡婶婶，您误会了，我昨日做了些鲜花饼，许是揉面的时候沾上了花的味道，绝没有您说的那些心思。”
蔡莲哪里肯信，她狠狠地啐了一口，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采薇脸上。
“呸！你还敢狡辩！做鲜花饼能沾这么重的香味？我看你就是不安分，想勾引村里的汉子，好找个靠山。
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寒酸样，谁会瞧得上你。”
采薇还想再解释，却见蔡莲突然哎哟一声，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她双手紧紧捂着腿，脸色煞白，嘴里直嚷嚷着疼。
采薇心地善良，见此情景，想要扶起蔡莲。
蔡莲却反手用力推开她，“走开！不要你这假好心的小贱人！”蔡莲咬着牙，掀开裤腿，只见膝盖处已经高高肿起，像个小馒头似的，红得发紫。
她看着自己肿胀的腿，又气又恼，忍不住哭天喊地起来：
“哎哟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，怎么这么倒霉！都愣着做什么，还不来扶我一把！”
众人这才回过神来，赶紧上前搀扶蔡莲。
有个会些医术的村民凑上前来，“这腿怕是断了，得赶紧送去镇上的医馆。”
蔡莲一听，哭喊声更大了，她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，最后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走了。
采薇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某处，只见方司礼正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。
他身着一袭黑衣，与茂密的枝叶融为一体，若不是他挥手，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藏着一个人。
采薇望着方司礼，眼中满是感激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回到家中，方司礼一脸歉意：
“采薇姑娘，实在抱歉，是我大意了。我这就让人将药膏做成没有味道的。”
采薇连忙摆摆手，“没关系的，蔡婶婶这下也没心思折腾我了，很长一段日子，我都会安安心心地过日子，不会被她打扰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果然如采薇所说，蔡莲摔断了腿，整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，连下床都困难，自然顾不上找采薇的麻烦。
采薇难得过上了平静的日子，每日里采桑叶、做家务，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。
方司礼的伤也渐渐好了七七八八，他心中一直惦记着重新拿起剑的感觉。
这一日，采薇干完活儿后，便带着他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山间空地。
方司礼随手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，握在手中，他身形一动，手中的树枝瞬间化作一道凌厉的虚影。
他腾空而起，树枝带着呼呼风声，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。
采薇坐在一旁，两眼放光，双手不自觉地拍起手来，眼中满是崇拜和惊叹，
“司礼好厉害！”
方司礼对上采薇那亮晶晶的眼神，只觉心头一热，耳根瞬间泛起一抹红晕。
采薇走上前去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，递给方司礼，
“你快休息一下吧。你的伤还没彻底好，可不能太劳累。
这果子可好吃了，是我今早在山上摘的野果，酸酸甜甜的，你尝尝。”
方司礼接过果子，咬了一口，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，“嗯，确实好吃，又甜又多汁。这味道倒是让我想起了璃楠国的枇杷。”
采薇眼中露出一丝向往，“听说过，听说枇杷金黄金黄的，又大又甜，可好吃了。”
方司礼笑着说：“改日我给你带点过来，我亲自给你剥皮，让你吃个够。”
采薇听着方司礼的话，心中溢满了欢喜。
她抱着膝盖，坐在草地上，歪着头看着方司礼，“司礼，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？”
方司礼微微一怔，他看着采薇那略带忧伤的眼神，心中一阵刺痛。
他轻轻摸了摸采薇的头，说道：“我是个将士，伧启国需要我。
我虽舍不得这里，舍不得…你，但国难当头，我必须回去。
不过你放心，就算我走了，我也不会忘记你。
在这里与你相处的日子，是我这辈子最开心、最快乐的时光。”
采薇眼眶有些酸涩，她不想让方司礼为难，便揉了揉眼睛，故作轻松说：“哎呀，这风吹得，眼睛都进沙子了。”
方司礼心中也不是滋味，他何尝不想给采薇一个承诺，可自己出入沙场，生死难料，哪里敢轻易许下诺言。
为了逗采薇开心，方司礼笑着说：“小薇，还有更厉害的，你要不要看？”
采薇平复了一下心绪，扬起一抹笑，“好呀！”
方司礼随手扯下一片绿叶，放在嘴边。
悠扬的曲调从他的唇边流淌而出，那声音时而高亢激昂，时而低沉婉转。
采薇愣愣地看着神采飞扬，意气风发地方司礼，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