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张毅的选择

“不是！这能对吗？！”

张毅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三个选项。

「搭讪」「调戏」以及……

「揍他丫的」！

摆在他面前的三张卡，背景是他非常熟悉的学校。

虽然牌面中的场景异常的模糊，只能勉强看出来一个轮廓。

但是对于一名每天朝六晚十的学牲来说，别说有提示如此明显的轮廓了，就算是学校被炸成了灰，他也能够认得出来！

按照牌局的游戏规则，每个选项都对应着人生中的重大抉择，并且是足以颠覆整个人生走向的选择！

而对于有着极其丰富的不同世界线穿越经验的张毅来说，这游戏算是玩到了他的心趴上。

哪怕他的智力水平跟陆鸣还有流岚相比，能够算得上是半个残疾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不同选项会引发的事件走向有着精准判断。

他的判断精度，甚至可能比陆鸣和流岚还要更为准确！

——没办法，就算换头猪来，让它连着穿越六次世界线，怎么着也会对类似事件产生极高的适应性。

更何况这也不是张毅头一回穿越时间线，在此之前他其实还经历过一次……

分别是「逆命会」成功召唤出【不眠者】，但是最后被第十三区的职业者们合力清除，可最后也无力再抵抗「猩红王国」入侵，最终完全惨败的那条世界线。

在那条世界线中，「猩红王国」入侵「第十三区」的时间相对较晚，而且挑在了那些高位职业者与【不眠者】战斗白热化的时间点，因此「猩红王国」几乎没有遭遇什么有效抵抗，很快便占据和消化了从「第十三区」扩张而来的领地。

也正是基于这点，「猩红王国」在进入“中土世界”后远比自己的邻居「永夜帝国」要发展得更快，从而最终吞并了他们……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那条世界线中，并没有发生【暗影之潮】。

这正是张毅上次穿越时间线，即陆鸣等人还在攻略「影鸦巢穴」森林区域以及隐藏副本时的经历。

那段记忆在他返回现实世界后便被封存了起来，直到这次他“六连穿”后才重新解封。

也就是张毅在【干渴女爵】的间接干涉下没有走上【命运】这条道路，不然的话，他对规则的领悟必然能够日行千里。

——没错，张毅也已经在隐藏副本中完成了进阶，如今也是铂金级的职业者。

而他在宣告之礼中所选择的领域是“奉献”。

对于「牧师」这条路径的职业者来说，这是个相当常见，同时也是选择的人最多的领域，本来倒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
可问题是……

张毅最终得到的“奉献”是「失落·奉献」！

没错，他所获得的正是与陆鸣一样的“失落系”能力。

张毅能够肯定，“奉献”本身绝不是失落在时代长河中的领域和技艺，现实中选择了这条道路的职业者实在太多了，十个「牧师」里面至少有七个都是选的“奉献”领域。

没办法，谁让这个领域的技能和词条都能够增加“奶量”，这对于「牧师」而言实在是一个没法拒绝，也不能没有的“技能池”。

因此，张毅认为自己所获得的这份“奉献之力”大概率仅仅只是“奉献”的一部分，更准确来说，是它在时代长河中被人抛弃的那一部分。

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获得的这份“奉献”充斥着一股怪味儿——其核心宗旨是“先索取，再奉献”，即“奉献并非无价无私”，而这与“奉献”本身的概念就是冲突矛盾的！

总之，张毅也搞不太明白为什么【干渴女爵】会让自己从长河里捞出这么一条奇奇怪怪的路。

但没办法，顶头上司都开口了，自己难道还能拒绝吗？

反正张毅这段日子的经历算得上是十分精彩，他要是有时间说不准都能把这些经历拿出来，自己去写本人物传记。

书名他都想好了，就叫《倒霉蛋的奇幻冒险》，或者《从十三区开始的无限重生》，他敢肯定，这书要是在「第十三区」上市，绝对能够卖爆！

嗯，前提是「第十三区」能够活下来。

在看完那么多条世界线后，张毅对此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……

言归正传。

当看到牌面的背景以及对应的三个选项后，张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猜到了对应事件。

如果说在学校里有什么能够改变他整个人生进程的重大事件，那就只能是——“与陆鸣相识”这件事了。

而事件中给出的三个选项……

「搭讪」相对来说还正常一些，而且张毅当初也确实是跟陆鸣搭上了话，不过那个时候大家还不是很熟，所以就只是简单随便哈喇了两句。

可后面两个选项简直一个比一个离谱啊喂！

「调戏」是什么鬼啊？！

真的不会被揍吗？

而且要是因此产生什么天大的误会，那他不出半天就会成为学校里公认的“名人”，在校的声望值保不准会比陆鸣他们那些进了“集训营”的特优生还要高。

唯一的问题是，这声望怕是只会带来负面效果！

——各种意义上的负面效果，尤其是要是吸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“男同学”，那就真的是泥巴掉裤裆，不是屎也是屎了！

“……所以这个选项意义到底在哪里！让我成为‘名人’吗？！”

张毅已经忍不住自己体内的吐槽之魂了。

虽然他也听说过，在神秘学领域，“声望”有时候确实有着极其强大的作用，甚至是想要掌握一些仪式、职业和技能的必备条件。

但……想必指的应该不是这种“声望”吧？

至于最后一个“选项”，张毅就更不想说了。

——「揍他丫的」？

揍谁？

揍陆鸣？

我吗？

“……我去揍陆哥？”张毅简直不敢想那个画面。

要知道，陆鸣是真正意义上的“全才”。

前面有提过，他在“集训营”中在搏斗这一领域的成绩排列第二，仅次于同期的关虹。

但那是在“集训营”里面！

而流岚三人组跟陆鸣和张毅压根儿不在一个学校！

换而言之，陆鸣在本校里面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，无论是肉搏，还是其他领域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，他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……至少在张毅看来是如此。

原先陆鸣在一众同期生眼中，唯一的弱点或许就只有他的家庭背景。

陆离的工作虽然体面，也很有前景，但是跟张毅这种家族财阀比起来，终究还是差多了……

可在见识那位叫“阿萝娜”的姐姐连脸都还没露全，就吓跑了一位“高位者”之后，张毅便意识到，陆鸣的“家庭背景”恐怕远没有大家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
如果张毅没记错的话，那位姐姐好像是离哥的姘……咳咳，“好”朋友！

虽然明知这里是“愚人的牌局”，陆离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，但张毅还是心虚地四下张望了一下，把心里那不敬的念头给驱散了。

总之，不管怎么看。

陆鸣在学校里，乃至在整个「第十三区」，都称得上是“Boss”级别的人物。

甚至都不是普通“Boss”，怎么说也得是个“隐藏Boss”级别！

而他张毅是什么人？

连带他的老师都经常把“人家带的是什么学生，我带的又是什么学生？”这句话挂在嘴边。

……让他去打陆鸣？

没那个实力的好伐！

如此一来，表面看上去有三个选项，但实际上张毅根本就没得选！

就在他打算选下「搭讪」的时候，“愚人”却突然出声了。

【你真的不打算看看你没经历过的过去吗？反正，这也只不过是场游戏罢了。】

“愚人”的话顿时让张毅迟疑了起来。

对啊！这只不过是场游戏罢了！

调戏了又能怎样？

没揍过又怎样？

难不成游戏中的角色还能跳出屏幕来揍自己不成！张毅的内心突然变得大胆了起来。

当然，比起最后那个「揍他丫的」的选项，张毅还是更倾向于看看「调戏」这个介于二者之间的选择——在两个选项犹豫不决时，就选择最中间的，这是张毅一直以来的行为习惯。

就好比第二天有早八，前一天晚上在纠结该定几点的闹钟一样……

七点二十分吧，太早了一些……

可七点三十分呢，又太晚了，要是动作慢点，或者路上遇到什么岔子，就很有可能会迟到。

而这个时候，张毅往往就会选择把时间定在七点二十五分——哪怕多出的那五分钟，从客观上来讲并不会对他的睡眠造成多大影响。

但他追求的其实根本就不是选择本身，而是做出这个选择后带给自己的“均衡感”，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爽感。

就如同工整地将一块堆叠得很高的蛋糕平均分成了两半，而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抹奶油产生了偏移或者倒塌，当抽刀出来的那一刻，简直别提有多爽了……

“说得也是，确实有必要去看看……

“等等！你丫不是看不见吗？”

张毅突然抬头看向“愚人”，眼神中带着不善。

或许是因为和【干渴女爵】待久了，张毅身上多少沾了一点神明的气息，在这层“祛魅”的滤镜下，他对于各路神明反而没有原先那么敬畏，更多的是对于强者的尊敬……

但如果对方明显不是什么老实人，那么他该吐槽还是会吐槽。

而张毅有些习惯便是从陆鸣那边学来的，因此他在牌局正式开始时，他也做出了同样的试探——看看“愚人”能不能看到他们手中的牌。

【是吗？我有说过吗……哎呀，可能是年纪大了，忘性也大了，你该体恤一下老年人。】

……好好好，这样玩是吧？

开始倚老卖老，道德绑架了！

张毅眯了眯眼睛——鉴定完毕，乐子人一枚。

【总之，你该做出你的选择了，可别让其他人等太久哦……】

“愚人”在强行扯开话题后，又开始“cue”流程了。

“行吧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。”

张毅正准备做出选择。

可就在这时，他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，一道莫又来的“灵光”在他脑中闪过。

张毅抬头，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向“愚人”。

“……不对啊，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，在所有「选择」都做完之后，最终的「结局」会对我们这些「玩家」造成什么影响吗？”

就在前一刻，张毅突然想到的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。

——“愚人”从始至终都在反复强调“这只是场游戏”，可却从来没有说过“玩家无需对游戏结局负责”啊！

仔细回想一下，在自己准备照搬现实中的“选择”后，“愚人”就开始不断地蛊惑他，要去做出不一样的选择，并且还在不断给他植入“这只是个游戏，不要紧的啦”之类的念头。

万一！

张毅想的是万一！

他在这个牌局中做出的选择，继而触发了一些不太好的「结局」。

而这个「结局」要是产生了新的副本，又把他再次吸入进去……

卧槽？！

张毅瞪大了眼睛。
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么他现在做出的一些奇葩选择，都会在未来成为射向自己的“子弹”。

而且他还无法怪罪任何人，因为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自己的“选择”！

更重要的是，张毅回顾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，似乎在他身上真的有很大概率会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。

让张毅更感到毛骨悚然的是，“愚人”在面对他的质询后，居然真的沉默了！

【……何必在意这种旁枝末节的事情呢？】

“愚人”在沉默了片刻后，打哈哈地说道。

【玩游戏嘛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~】

不是哥们？！

张毅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凝视着“愚人”。

你管这叫旁枝末节啊？！！

他简直不敢想象，自己要是真的选下「调戏」这个选项，今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噩梦！

“嘶……好险，差点就上当了。”张毅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该怎么说呢？真不亏是“愚人”，搞事情的确是有一手的。

“不过，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诡计！”

张毅毅然决然地选择了「搭讪」，就仿佛他与现实中做出的“选择”一样。

可……事实真的是如此吗？

刻着「搭讪」的这张牌突然绽放出黑红色的火光，紧接着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地速度，将张毅整个人吸了进去。

【唉……】

牌局中响起了“愚人”无奈的叹息声。

【可我也从来没有说过，你面对的这些「选择」里面，有跟你当初一样的「选择」啊……】

【毕竟，「搭讪」和「搭话」可还是有着很大差别吧~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