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唐风云96

密信送来,常青代为接收,而后送入皇宫。

常青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人手送来的密信,未曾拆开,直接送入宫廷,递给雍王。

四爷看了对方一眼,将此打开,扫了一眼,转手送到桐桐手里。他自己则拎着个搁孩子的大篮子,去出门去喂雕儿去了。

小雕才长出细细的茸毛,叽叽喳喳的。它们的父母是被桐桐救回来的金雕!金雕的翅膀展开能有两米多,是一种大型猛禽。这中猛禽可猎狼。

桐桐大半个月前去巡查,回程的时候看见了两雕斗一狼,公雕的翅膀被狼叼住了,母雕盘旋儿下,啄狼的眼睛。狼吃疼,放了公雕猛扑向母雕,母雕盘旋而起,一声声的啼叫着。

在狼要吃掉公雕的时候,桐桐射死了狼,救下了公雕,抱了起来打算带回来养伤。

可自从带回来,母雕每日都来。就在院落的上方不停的盘旋。公雕不吃喂的肉,一声声的啼叫呼唤母雕来吃。

母雕吃了还不算完,它会一整天的来来去去,叼着吃的就走。

桐桐就说这是有幼崽呢!于是,她带着人一路跟着母雕,要是落后了,母雕还会返回来喊她。

于是,找到了这么一窝小东西。而今,公雕养好伤和母雕一起飞走了。院子里有给他们的搭建的巢,他们不定时的会回来,有个大铁笼子,里面全是养的兔子。它们饿了自己去捕杀吃就是了。

但是这两只雕儿十分灵性,不仅没吃那兔子,昨天还叼了两只野兔回来。

这小雕儿就是孩子们的玩伴了。大人听着有点烦的叽叽喳喳,在孩子听来大概是有趣的。每天都要来听听这叽叽喳喳的动静。

四爷一边把肉丝用筷子夹了喂小雕,一边看着孩子踢腾着腿,听着争食声听的津津有味。

这小雕一共五只,总有那霸道的,理所当然得吃更多的,边上的兄弟姐妹才张开口,它就去啄,好似如此是十恶不赦的。

理所当然的心态……好似一切都该是他的。

是的!嫡长的身份,继承家业!家业是中原王朝,那理所当然的将边缘政权看做臣子。

所以,在往后的很多年,便是一直友好合作。其实在李唐的大部分臣子心里,北边的政权就是假想敌。

隋朝的时候,杨坚觉得突厥太大了,觉得这是威胁。我打不过,我得分化它。于是,突厥成了东突厥和西突厥。杨广上位,还是继续这一政策,分化它,再分化它。

而今桐桐对突厥,其实还是延续了隋朝的政策。搅和的他们内部部落四分五裂。

中原王朝哪怕是朝代更迭,只要政策是好的,就会继承、发扬、改进、完善,一直就是有延续性的。

按照这个思路去想,这个政策很可能会用到自家身上。其实,换位思考,咱要是主政中原,咱也会想着利用北边王朝的弱点,慢慢的干掉它。

军事厉害又怎么样?我慢慢给你磨,终是要消除你对我的威胁的。

若是李建成这么干,是处在李唐的政权的稳固的动机上,咱不能说人家错了。这是尽职尽责吧。

可要是因为这边不用立嫡立长那一套,你就非说这是针对你,从而以我们为敌,这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
损名声,那这个人办的事就是离经叛道的,她的主张也就没有合理性,完全不必去听,更不应该按照他那一套去执行。以此来保障嫡长的权利!

桐桐在里面跟四爷说话:“其实,他就没有意识到,支持他的人,大多都是各家族的。而家族中能接触他的,都是家主!家主是什么身份?哪个不是嫡长制的受益者。这些人是给他出主意吗?错了!他们是维护自身的利益!”

对的!这件事他完全不用出头,自有人出头。他应该用这些家族,而不是被这些家族所用。

公正点去想,自家这边能把桐桐这一套执行下去,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子民百姓的构成。大半都不是汉人,不受中原礼教束缚的。

什么嫡长制?

要是这么说,突厥那边的传承为啥那么乱呢?父亲死了,儿子继位。这个儿子又死了,另外一个儿子继位。

部落中大多数是如此的,庾质、长孙安世这些人为什么不在这个事情上坚持呢?因为没有支持他们的基础嘛。

这个政策也是尊重各部族继承制的意思。

因着两个国家的国民构成不同,这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!李唐想这么搞,难度比打江山都困难。

李建成要是能这么去想,这么去做,这么去引导……问题不就解决了吗?

“他被人家裹挟而不自知!”简直糊涂。

桐桐啧了一声,褚遂良还在边上,她没跟四爷说的是:难怪李世民非叫他死呢,不死不行呀!只要不死,就会有人支持李建成。

要想完成窦皇后的承诺,好似只有唯一的办法——让李渊废了他!

只有李渊亲手废黜了李建成,取消他合法继承的权利,他才能活。只要李渊没废黜他,便是李世民把他囚禁了,那也无济于事!关陇会以‘正统’为旗号,继续为祸的。一个不满意,就给你撂挑子,要支持李建成。

怎么办?

除非死了,这一脉死干净了,你们就再没有的选了。四爷把筷子放下,这些小东西也该吃饱了。他拎着孩子重新回来,跟桐桐说:“火候……也差不多了!”

褚遂良:“……”其实在华朝也还好!

他第一次认真的献策:“陛下,十年内,突厥之患大于李唐之患。先清突厥以固国本,而后再希图中原。”

桐桐将手里的折子返还给他:“拿策略来!”

“喏!”

桐桐忙自己的去了,至于说李建成的所谓的破坏你名声的事……何必跟你争执,凡是口舌之争,根源都在于各自的利益。能从嫡长中获利的都在支持嫡长,反之,则觉得另外一种也很好。

‘孝’不‘孝’的,就是一个外皮。在这个上面争辩,就算是争辩的再好,难道那些能从嫡长制中获利的人就会说你好么?

没有意义的事,懒得费神!只要废黜了李建成,那他就是罪人。他今日所做的一切,都将成为他被废黜的理由。

四爷说火候差不多了,那应该是差不多了。

因为李建成在一步一步的削李世民的实力,这无异于一刀一刀的逼着李世民往悬崖边上退。

“臣以为,当数管齐下。”

长安东宫,前脚放出诋毁桐桐的流言,后脚便开始便开始针对李世民。

“第一步,当警告秦王,恪守本分。”

如何警告。

“刘文静素与秦王近,然上次兵败薛举,只罢黜其官职亦是不够。此人对陛下多有怨言,藏不轨之心。当弹劾其包藏祸心,意图谋反。陛下必会采信,为何?无他,敲山震虎!”

杀刘文静,便是告诉秦王:刘文静这种晋阳起兵之谋臣,说杀也便杀了,你意欲何为?

李建成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衣袖,而后问:“其二呢?”

“其二,重金收买秦王部下,秦王是否造反,得问他的部下,只要有人指正他谋反……”

李建成的手一顿:“不可!不可杀。”

“他犯了该杀之罪,不杀才是恩!事过之后,殿下请旨,赦免其罪,流放岭南便是。从他‘谋逆’之臣,无论文臣武将,尽皆诛杀。此时,他能如何?”

除了谋逆之罪,何罪能定功臣死罪?除了谋逆,再无其他。

“殿下,秦王部下亦是参差,有那出身不显,又几改其主之人,可从这些人身上下手。”

比如呢?

“尉迟敬德!当年,刘武周杀王仁恭,这般与人苟且而杀其夫起家者,简拔他为偏将,他亦受之!而后,林公与秦王诛刘武周,他见刘武周大势已去,便临阵倒戈。这般之人,有何买不通的?”

李建成:“……”言之有理。

“又有段志玄,乃是秦王晋阳起兵之部将。早年,曾随他的父亲客居太远。殿下与此人亦有交情,他未必不能背弃。”

李建成:“…………”

“之前齐王曾说,有一名叫张亮者,四处奔走,似有结私党之嫌!此人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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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贫寒,再上瓦岗之前,不过是一农户。此人乃天策上将府任车骑将军!只要以招募私党的罪名,坐罪下狱。此等死罪,他一无甚见识的农户,焉能不怕?若想保命,便只能说出幕后指使。不论这三人中,哪个开口……便能定秦王之罪。”

“善!善!善。”

刘文静被弹劾,谁都未曾在意:几句怨言,定谋逆之罪?那不是一般的功臣,当年密谋起事,只四个人:李渊、李世民、裴寂、刘文静。

因几句怨言便要定下这个罪过吗?

李世民也想着申斥一顿,再要不然,发去边陲之地,却没想到,从弹劾到定罪,只短短几天时间而已。

他听到消息惊怒交加:儿在外用兵,太子处处温和,父皇赐儿嫡长子以承乾为名。

儿以为……儿以为……你们能容儿!多少人劝儿去洛阳,再不还朝。可儿回来了,儿的父在,儿的母在,若是没了父母,我们兄弟便是刀兵相向,父母也已然不知了。儿不能在父在上,母重病时,伤了父母呐!

可而今……而今这是干什么?

李世民起身:“进宫!进宫!本王要进宫。”

“房玄龄说,王爷,无用!无用。此去若是跟陛下冲突……”

“那便冲突!刘文静乃功臣,乃李唐之功臣!功臣遭难,本王如何能无动于衷?若功臣被冤杀,此世民之罪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