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一见钟情

温执素趴了一夜,早上醒来感觉脖子都要断掉。

她背上披着姬彧的外袍,一起身袍子就滑落至腰间。

姬彧感觉到动静,睁眼就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抬着头,只着月白色小衣,单手撑床,一只手揉着着颈。

入目满眼莹白玉色。

颈上的碧玉坠被幽深的一线天山谷卡住,谷深不见底,两侧山壁似暖玉,仿佛触手温润滑腻。

小衣上绣的芍药花立体高耸,随着揉颈的动作而摇摆,如被风吹乱显得栩栩如生,衣服两侧可见圆滑的玉色锁边。

纤腰急收不盈一握,柳叶型的神阙在腰中似点睛之笔,旁的一点红痣诱惑媚人。

姬彧不由得看呆了……

但这是早晨,他想到了更尴尬的事情。

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,赶紧起身下了床。

温执素就感觉自己刚一起身,还在缓解脖子的酸痛,再一扭头旁边的人就不见了。

嗯?尿急?

她善解人意的开口道:“你要出去?等等,我把外袍给你。”

姬彧没做声。

她只当他是不好意思,把外袍扯出来拿在手里,递出了床帐。

一节藕臂,手臂处一点朱砂,手里攥着他的外袍。

姬彧耳朵红得烫人,接过外袍连忙穿上,便开个门缝跑了。

温执素似想到了什么,笑得有些调皮。

姬彧再回来的时候,带来了柏秋。

柏秋一身的露水,她一宿未眠。

小姐猜的不错,城门处确实有埋伏,城内也有。

敌众我寡,她吹了哨子唤来等候听命的暗卫,一番苦战,才将长公主和少年平安送回府。

她见到小姐的白衣染血,连夜回了挽梅院,给小姐取了衣服便往郊外的旅店赶。

到了旅店,天边才一抹微白。

她看见了姬家的马车,如释重负,才感觉到自己也一身的伤。

左臂伤可见骨。

她坐在旅馆石阶上,慢慢给自己包扎,包袱就放在她膝上,在等天亮。

然后,小二开了门,请她进去等。

再然后,姬彧公子出现了,把她带到了小姐面前。

见到温执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,一身的伤,她眼泪刷地就下来了。

姬彧体贴地退了出去,关了门。

“柏秋,别哭,我没事。”温执素笑着安慰,“你做得很好,辛苦了。”

柏秋是个活泼的姑娘,不爱哭,她知道。柏秋昨天抛下她去保护长公主,那是她的命令,柏秋必须遵从,即便遇到危险的是她。

这才是合格的属下,不会让计划偏离她的预期。

柏秋抹了抹泪,带着哭腔回道:“婢子幸不辱命。”

温执素彻底放下心来。

她把长公主的玉佩收好,柏秋为她更了衣。整理好包袱,她们二人一同下楼用了早膳。

见她要搭车离开,小二问她:“姑娘,你的马匹要寄养吗?”

她回道:“不必,等下有人会过来取。若是一日未等到,便送给你们。”

她们随姬家马车一同回了京。

午时,才到镇国将军府。

柏秋先去报了信,温宏礼已经在府门口焦急地候着了。

他今日早上发现大女儿没去给母亲请安,到了挽梅院才知道大女儿连夜出城,为了姬家知道萧氏已逝的事情。

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,婚事一推迟,定是又要出幺蛾子。楚浣在倒座房居然都不老实,还在打这门婚事的主意,容儿断了腿,如何还能嫁入姬家!糊涂!

若是惹得姬家不满,以后两家关系闹僵,还如何来往?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!

正想着,姬家的马车到了府门口。

姬彧和赵夫人也下了马车,众人见礼。

赵夫人没有同温宏礼搭腔,只叮嘱了温执素好好休息,便上了马车。

温宏礼心里更是嘀咕,看这个样子不像是闹掰,但是为何忽视他?

姬彧是个体面孩子,给了温宏礼面子,客气道:“温将军,萧夫人的事我们已知晓,回去后要禀告族长,待族长重新挑选婚期,再与您重新商议吉日。”

“……好,好。还要多多麻烦你们了,实在是抱歉。此事……”温宏礼心里咯噔一下,还要再解释。

“家母已知晓,将军不必再解释。素素她受了伤,已经累了,将军还是允她先去休息。改日再叙。”姬彧并没有体面很久,打断了温宏礼的话,上了马车跟母亲回了姬府。

温宏礼看着马车扬长而去,话头被截断,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得问温执素:“你受伤了?”

“小伤,父亲不必介怀。”她一边往前院走,一边敷衍,“母亲的事情我已同赵夫人解释过了。姬府重礼,不可不为母亲守孝。婚约除了推迟并不会有其他变化,还请父亲放心。”

听了这话,温宏礼才把心放在肚子里,去了后院陪郁姨娘用午膳。

回到挽梅院。

小厨房的葛云已经备好了午膳。

温执素把长公主的玉佩拿给孟夏,嘱咐道:“等下替我写封拜贴,三日后我要拜访长公主府。连同这个,一并送去。”

孟夏收起玉佩,应承此事。

下午,信便送到了长公主手中。

“三日后?”长公主收起玉佩,笑着嘱咐卷南:“处理完泄密的那几个面首,后院里的人给我挑几个干净的,三日后我要设宴。”

“对了,告诉二公子,他的救命恩人要来了。算了我亲自去,省得他念叨。”长公主心里高兴,去了东跨院亲自找长孙珩。

这小子,从昨夜脱了困便求她去救那白衣女子,她派的人去了只见满地的尸骨,早已没了女子的踪迹。

尸骨中也不见那白衣女子,想来定是平安脱身了。他又要开始画画像,满城寻人。

这不,画像还未画完,人家的携恩图报的信已经来了。

还是个熟人的家。

温明月的嫡姐。

据她所知,二人十分不合。

敌人的敌人本就是朋友。她与这个温执素,倒是相见恨晚。

救了她一命,若是要图些什么,她心情好,说不定就给了。

再贵重的东西,到底是个死物,没有珩儿的命重要。

“珩儿,莫要再画了。”长公主声音带笑,语气宠溺,“你的心上人,已同我来了信,三日后她来拜访公主府。”

“母亲,你说真的?!”锦衣玉袍的少年眼中的惊喜毫不掩饰。“她姓甚名谁,是哪家的闺秀?家住哪里?”

“镇国将军府温家的大小姐,温执素。”长公主敛了笑,看向他画了一半的画作。

画中的人白裙染血,身姿矫若游龙,手持双刃,剑锋淌血。

面上只画了一双眼,清媚的眼眸带着杀伐之气,宛若神祇。

那日她似女武神降世,遇神杀神,遇鬼杀鬼,救他于危难之中。

那样的风采他从未见过,夜夜梦回。

长公主语气带着玩味:“画的不错,有几分神似。可她已经定了亲。”

少年声音未有任何犹豫,满是傲气:“那儿臣将她抢过来便是,便是有夫之妇,亦不是难事。”

语气十分自然,甚至没有情绪的起伏。

他还从未有过什么得不到的东西。

更不信有什么能阻止他得到。

“母亲。”

“你且等着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