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6章 害人害己
“太后，我知道您是一个很好的母亲，您心里也一定十分在乎陛下和燕氏子孙们。您可以不相信我，但是我说的话，关系到的是燕氏的江山社稷，是陛下的皇权稳固。贺兰枭是何等的忠心？连他都在怀疑周恪，难道太后您不该仔细考虑一下吗？”
也许是因为卫邀月的话说得太过情真意切，又或许是因为太后更见相信贺兰枭。
总之，这回太后的神色里，终于多了些动摇。
“恪儿是我周氏唯一剩下的骨血了。我对不起周氏，一心只想好好弥补。可惜”
太后的眼底泛起了泪花，“我不是不知道锦然一直以来的为人。从前他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，我还亲自为他收拾残局。那时我只当他是年少无知，期盼他慢慢成长起来，便会如周氏先辈一般，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，守卫江山。”
失去亲人的痛苦，卫邀月又何尝不明白？
可是周锦然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，和太后的溺爱也分不开关系。
“周锦然自小养在太后您身边，锦衣玉食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。正因如此，他才有恃无恐，屡酿大祸。而面对这些，太后您的处理方式，却是一味地纵容。如此教导，他如何会成器呢？”
这番话有点像是责难。
高高在上的太后，却没有生气。她仔细寻思了一番，垂着眼点了点头。
“是我害了锦然。”
“您不仅害了周锦然，您还害了很多很多人。”
卫邀月十分大胆，跟太后翻起了旧账：“周锦然身边的婢女红胭，真的是不慎失足落井溺水而亡吗？锦王府里成群的妻妾，当真都是爱慕周锦然，自愿入府的吗？那些莫名其妙入府没多久就死去的女子们，当真是染了恶疾病逝的吗？还有”
卫邀月咬着唇角，强忍痛苦，哽咽道：“当日那个在桥上的孕妇，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周锦然的骨血。甚至，连那个女子，都是周锦然强抢而来。她和她的孩子，不是芙蕖害死的，而是周锦然害死的！她们成了周锦然报复我们牺牲品这些，贺兰枭都已经查到了证据，而太后您却选择了视若无睹。为何在您的心里，周氏子孙的命就是命，其他人的命便不值一提？贵为皇室，难道不该以守护黎民，维护正义为己任吗？！”
面对卫邀月的责难，太后并没有生气。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表情，似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你与芙蕖情同姐妹。如今你没死，便好好地珍惜着这条命。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哀家会好好思量的。”
能够让顽固不化的太后有这样的态度，卫邀月已经十分满意了。
“多谢太后。不过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？”
太后有些不耐烦，“讲。”
“等您去睦陵的时候，能不能带上我们？”
太后讶异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们？”
“嗯嗯，我、贺兰枭，还有燕珩。”
“你们要干什么？”太后警觉地问。
“睦陵看守森严，寻常人难以接近。我们正在查崇王的矿到底在哪，但是苦于不能靠近，调查起来十分吃力。如果太后您肯帮我们，也等于是在帮陛下。”
搬出景帝来，果然好用。
太后犹豫了一番，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“两日后，哀家会和崇王一起去睦陵。到时候你扮成婢女，扶光扮成侍卫，随行哀家左右。至于珩儿，哀家明面上带着，崇王也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太后如此配合，卫邀月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白冒险。
她兴高采烈地回去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燕珩和贺兰枭。
贺兰枭仍在后怕，沉着一张脸道：“这般危险的事情，本该我去的。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，万一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
卫邀月傲娇道：“你为啥感觉什么危险的事情，你去就可以摆平，我去就要出事啊？我也是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了好吗？我可以独当一面，不是事事都需要别人帮我摆平的。”
卫邀月要强，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弱，内心更是比男子更加坚韧。
但爱一个人，就是会在乎她的安危，这是人之常情。
贺兰枭尽量尊重她的要强，违心道：“好，是我说错了，我不该小瞧你的。”
卫邀月这才满意，笑着道：“对了，我出去这一趟，你们猜猜，我遇见谁了？”
燕珩完全没主意，“谁？这寺里现在全是崇王的人，你能遇到谁？”
卫邀月也不卖关子了，直接道：“韩奇。”
燕珩吃了一惊，“韩奇？他怎会在这里？”
“就你说的那个戴着面具的高手，就是韩奇。”
燕珩更加不解了，“韩奇不是太子身边的心腹吗？他怎么会成了崇王的侍卫？”
卫邀月苦恼地摇了摇头，“我问了，但是他没有回答。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，或者，这根本就是燕琢的计划？”
贺兰枭立马道：“我这就叫人去盛都打探一下，看看是不是燕琢身边出了什么事。”
还好贺兰枭身边还有几个金乌军，能够和盛都保持联系。
“不过你们放心，我感觉韩奇并不是真的倒戈崇王。今日我溜进太后的院子里，差点遇到巡逻的守卫，还好是韩奇帮了我。而且他还想了办法，助我进了太后的房中。”
韩奇是友非敌，这让大家的心都稳了些。毕竟他现在是最能接近崇王的人，如果他真的能够起到些帮助，事情或许可以顺利许多。
太后将婢女和侍卫的衣服送到了燕珩的手上，嘴上却还是不太友好。
“珩儿，祖母帮你们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，为了燕氏的江山稳固，也为了消除我周家的嫌疑。若最后验证，崇王没有不臣之心，那你和卫邀月岂不是成了一丘之貉？珩儿，你虽心系佛道，可到底也是皇家血脉，又何必非要与那乡野无德的丫头混迹到一处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