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转变观念
“这当然是小人之举，小人自然喻于利嘛！君子不与小人为伍，各位怎能屈居我这小人之下呢？”
说到这里，余二笑了笑言道：“今日我这个小人就充当一回君子，你们也可以说我是名伪君子，我不会生气。”
“既是君子，就应该成人之美。诸位跟了我这个小人，怕是要破坏诸位的道德之心，也要毁坏诸位的声誉，既是如此何必耽误诸位的前程呢？”
“刘铁柱说，他在战场上可以奋勇杀敌。可是，我现在下达命令，他都可以拒不执行，我又怎么能相信他能在战场上，一定听从我的指挥呢？”
“别跟我扯君子信守重诺之言，因为我是个小人，我只相信自己眼睛能看到的事情，口头上的保证我是不会相信的。”
余二之语，令拒绝执行命令的所有人满脸通红，不少人口中嘟囔低声自语，不知他们在说什么。
但拒绝了余二的命令，也没有资格再说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民团成员。
既然不是一名合格的成员，余二要清退众人，也有了合理的理由。
余二见众人都低头不再作声，于是高声向全民团将士道：“你们是想当小人，还是继续当正人君子呢？”
余二的一番话语，甚是合赵美人心意，他这简直跟自己是一路人啊！仁义？这世间哪有多少仁义之人。
平时嘴里叫着仁义，背后干着龌蹉之事的人，自己见多了。
尤其那些达官显贵，哪个嘴里不是喊着为天下苍生，最后都是为自己捞钱。
还有剿灭山贼过程中，光缴获的替天行道的大旗就不下十多面，最后审问俘虏时，各个都参与过化妆倭寇下山掠夺百姓。
赵美人冷笑一声，想起年轻还是书童时，每日陪着少爷去府学读书，书院有位德高望重的先生，是全府里公认的有德之士。
平日里那位先生也是以此为殊荣，讲堂之上，开口闭口都是修身养德治国平天下之语。
孔孟之理也是张口就来，讲的还头头是道，一看就是深得其中精髓，赵美人作为伴读也是非常尊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。
可是有一回，少爷放学回府后，发现将一本书落在学堂之中，让自己回学堂取来。
当时天色已黑，赵美人取回书本便穿小道回府，途中正好碰见那位老先生正在敲一户人家的门。
当时自己还小，作为遵师重道德学子，赵美人准备上前与老先生打招呼，就看到房门被一位妙龄女子打开，女子见到老先生便扑其怀中，神态甚是暧昧。
后来赵美人才知道，那女子是老先生弟子的妻子。那弟子入京科考中了功名，被留在京城翰林院任职，长期在外无空回家。
弟子也是敬佩老先生品德，视老先生为父，所以写信托老师代为照顾。
老先生满口答应，谁知他见弟子的少妻貌美，便起了色心。
于是利用钱财勾引诱惑那少妻，那少妻也是贪图老先生的钱财与名声，二人自然一拍即合，便勾搭在一起，作出肮脏龌龊之事。
对这样的假仁假义，赵美人当然痛恨。
从此再也不相信口中高叫仁义之人，更加相信像杨小龙这种赏罚分明、从不吝啬钱财奖赏和官职赐予的主子。
至少他利用自己时，也会报出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价格，让自己心甘情愿为其卖命。
赵美人刚才见刘铁柱拒绝杀俘，就鄙视就铁柱胆小。
胆小之人没资格拿团练的军饷，他们现在都不敢杀人，还能指望他们能在战场上杀敌？还能指望他们在危险之时救同伴？
胆小就是胆小，还找理由说什么仁义道德。
赵美人当时就想过去给他一鞭子，但考虑到民团不归团练所管辖，他们属于配合己方作战的友军。
再加上刘铁柱也算是民团队长，自己过去训斥对方，余二会很没有面子，所以一直是强忍着没有开口。
现在余二既然向民团问话，赵美人当然要第一个跳出来为其撑腰，表述自己的观点。
“余二，有人既然想讲‘义’字，他们必定会说‘生亦我所欲也，义亦我所欲也，二者不可兼得也了’”。
赵美人看看余二，又看看大家，继续说道：“他们在战场上，也会是这样的表现。”
“他们会为了自己中心的信念，在战场上从容面对敌人砍来的刀剑，至死也不会反抗，这才是所谓的舍生取义嘛！”
“其实我也是一名十足的小人。只重利，不重名。利者实际也，图虚名而放弃实际，我是不会干那蠢事的。”
“杀死所有该死的人，才是我等的职责。所谓慈不掌兵，仁不从军，对敌仁义？”
“那但凡有冲突大家只能坐下来辩论一番仁义道德，不就解决了吗？还要我等军人有何用处？”
“尧幽困，舜野死是真的，孔孟之类吹出来的道义本千户是不会信。”
余二听了赵美人的话后就想笑，赵美人平日里有些娘里娘气。
此刻说起话来，却引经据典，古云俗语一起来，歪歪道理嘴里是一套一套的，绕了半天将大多数人都给绕糊涂了。
不过由此可见，他也是读过几天书，喝过一些墨水的人。
赵美人的话说完后，旁边有人也高声附和说自己是小人，随后民团中二狗子也承认自己不是君子。
民团的青年都听不懂赵美人讲的什么意思，只能大概听懂说“重利”就是重实际，而“重义”，就是图虚名不杀人。
青年们心里想，我等入民团开始是被逼的，后来享受到福利待遇，还能杀敌立功换银子。
不杀敌，我哪来的银子花，没银子以后怎么置房置地娶漂亮老婆，于是众人在“重利”之下，同声回答愿意当“小人”。
刘铁柱没想到民团和团练新兵都愿意当小人，他们难道没有一点道德之心吗？难道仁义之道已经不再是人们所追求的吗？
那样我们和贼寇又有什么区别？儒家的多年宣传教育的文明又从什么地方可以体现得出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