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小章

男人骂着,“碰!”狠狠摔了手中的酒壶。

“都是些赚不到钱的赔钱货,老/子的酒钱都赚不到,养你们来干什么的,啊?喂狗吗?!”

说着,男人就大步/跨/过来,走的跌跌撞撞,眼神凶狠的像雪原中的饿狼,让人惧怕生恶。

“孩子他爹,你饶了我们母子吧!”朱婆子哭诉着,“我明天就出去赚钱,给你赚酒钱,别打了别打了!”

老天爷,救救我和儿吧!

妇人的哭诉,不会让男人心软,也得不到老天的回应。

只有无尽的绝望,落在这无情的红尘里。

“赔钱货去死!”男人抄着已经坏了一角的凳子,抬手就要往朱婆子头上砸去。

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,朱婆子眼睫颤着,一行清泪从脸颊处滑落下来。

睁开眼,就见到一只纤瘦的手横在她身前,稳稳接住了男人砸下来的凳子。

“我这辈子,最恨打老婆的男人!”

沈娥勾着唇,言笑晏晏的抬着眸子,死死盯着男人温声道。

“哪来的丑婆子,也敢管爷的事,呸!”

说罢,就又想要使劲抢过手中的凳子,往她身上砸。

但沈娥的动作比他更快!

出脚的动作几乎快的让人看不清,稳稳当当落在男人的胸膛,腰腹发力猛的踢上去。

“碰!”

男人被一脚踢出几米远,重重摔在不远处的案桌上,胸口闷痛呕出一口污血。

“贱……贱人……我我要杀——”

男人口中呕出血,嘴上却不停,一双眼鹰钩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她。

“呵,”沈娥讥讽的笑起来,转了转手腕,脖颈左右扭了扭发出“咔”的一声,随后站直身体。

“幸好我上辈子无事,学了几年散打,否则遇上你这种人渣,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……”

说着,就弯腰顺手抄起地上的凳子,大步跨出去,对着男人的头,“碰!”一声狠狠砸了下去。

刹那间,男人彻底昏死过去。

朱婆子护着虎儿缓缓站起身,虎儿似乎受到惊吓,死死躲在朱婆子的身后,身体颤抖。

“谢……谢谢,”朱婆子颤抖着唇,有些惧怕又感激的看着一步步逼近她的沈娥,忙搂着虎儿退后一步道。

沈娥停了脚步,盯着她。

良久,朱婆子欲言又止:“你……你不该帮我的。”

“确实不该帮!”沈娥讥讽起来,“毕竟京城里的那群私媒排挤我,不就是你这个官媒带的头吗?”

“我——”朱婆子闻言,立刻想要骂起来,可又立刻按捺下去,“我错了,以后我不会再带头排挤你……”

“呵,”沈娥心底觉得有些好笑。

上辈子她就见惯了捧高踩低的人。

婚姻介绍所里,有勾心斗角抢她业绩的,有背地里暗戳戳给她使绊子的,也有人讥讽她是没人养的孤儿,说她缺爱……

她上辈子不是没有用真心待过人,她也曾想有一两个好友能真心相待,然后找个普通的工作 ,不必富足,平平淡淡的过好自己的一生……可太苦了,没有人爱会她一个孤儿。

她的真心,换来的都是背叛。

所以,这些所谓的忏悔,她早就不需要了。

只有钱和名利,永远都不会背叛她。

“别误会,我救你,不过是因为我要从你这儿打听个消息。消息当做报酬,很公平。”

还有,因为你没像那个女人一样,抛下自己的孩子逃跑……

“你,你想要知道什么?”

朱婆子松了口气,随即又警惕的看向她。

“状元郎娶亲,为何找的不是官媒?”

第4章

长公主“乖”“今晚孤到你房里”……

“你……你怎的问起这个事儿?”朱婆子闻言,眉角微皱,抱着虎儿的力度倏然紧了点,“这是贵人的事,我们可别掺合。”

“你不掺合,可我掺合了!”沈娥抱手挺身站着,嘴上讥讽,心却在看到朱婆子的反应后陡然沉下去。

状元郎寻私媒说亲,果然不简单。

朱婆子有些急了,顾不得怀里还抱着虎儿,急忙朝沈娥上前一步。许是心中念恩有愧,哪怕是隐秘也说得开明:“咱们如今这状元郎,早就被当今长公主看上了!上头专门给官媒施压,现今这京城里的官媒,不管大小出名与否,皆是不敢碰那状元的婚事的!”

原是如此,这状元好算计!

沈娥敛眉,眼底的神色渐深。

朱婆子絮絮叨叨说完,见沈娥没了反应,心中尬意渐生,眼垂着不出声。

“今日后我们扯平了!”

倏然,沈娥冷声撇下一句。

听言,朱婆子猛的抬头,却见眼前人不知何时早已跨过瘫倒的桌椅碎瓷,走到门边去了。

顾不得再想,立刻补上一句:“沈

媒人,你是个好人!千万别沾上那状元的婚事了!”

“晚了!”沈娥没回头,只随意向后摆起手,“我早应那状元说好婚事了。”

朱婆子没再应声。

沈娥一路从小院里走出来,

即将穿过乌黑潮湿的巷子,再次撇过带水汽的蕉叶。

朱婆子提着碎步赶到门口,掩在朱红色门后。

就听沈娥忽的低笑一声,仍旧操着有些低沉沙哑的音色,却隐隐多了丝昂扬。

“送你一句话——富贵险中求!”

是夜,长公主府。

揽芳轩海棠花落满地,一弧白纱轻掩红柱,又披着朦胧月色,照得轩内人影重重,灯火晃晃。

往里看,只听人喧马嘶,只觉杯盘狼藉。

长公主周浮月卧在贵妃椅上,手捻着松垮的衣衫裙摆,一双眼风情的四处流连。